萧砚宁拧眉道:“百年已过,身份说来不过是件微不足道小事,陛下和殿下都是豁达大度、胸怀宽广之人,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之事。”
“小事,”徐老夫人轻哂,“你与那位皇太子有私情,他若是想效仿皇帝立男后,你身份便会被无数人诟病质疑,你还觉着是小事吗?”
“那也得那些人有证据,外祖母大约不知,这几日已有数百人因议论所谓身世而下狱,殿下意思是对造谣之人须严加惩治、以儆效尤,以后想必不会有人再提这个。”
萧砚宁只为陈述事实,听在这老夫人耳朵里却像是他在故意炫耀什。
徐老夫人沉脸,萧砚宁微微摇头:“外祖母,你听句劝,认罪吧,即便认与不认都没差,但殿下手段是你想不到,你若不想看家中后辈子嗣为活命互相指摘,攻讦你们这些长辈,甚至互相残杀,就别再强撑下去,认罪,便是死至少也能死得体面些。”
进去不时有啜泣和骂咧声,有小辈认出萧砚宁,扑到门栏上哭喊着求他救命,萧砚宁只能装作没听到,快步往前走。
徐老夫人被独自关在最深处牢房,萧砚宁过去时,她正闭着眼端坐在木板床上,慢慢在转动手中佛珠,神色中并无狼狈,头发依旧丝不乱,但满头珠钗已卸,身上绫罗绸缎也换成灰布囚衣。
听到脚步声,老夫人睁开眼,萧砚宁叫人开牢门,进去里头。
“外祖母。”他低声喊。
徐老夫人看过他又重新闭眼,半晌才淡声道:“早知道你不可用,若你当真是有野心,当初你在徐家时们就会把你身世告诉你,可惜你过于板正、倔强,你个性注定成不大事,是老爷他不死心,说待你袭王爵进朝堂,耳濡目染总能生出欲望和野心,那时再告诉你便是,却不看好,果不其然最后还是落到你手上。”
“你不问你母亲知不知晓这些事情吗?”徐老夫人忽然道。
萧砚宁:“她不知道,她若是知道,便不会十几年如日视如己出,是真心还是假意感觉得出。”
徐老夫人不以为然:“便是不知道,她总归姓徐,你真以为是出嫁女就逃得掉?”
萧砚宁没再接话。
他知道老夫人意思,即便谢徽禛几次说徐氏之事与萧王府无关、与他母亲无关,但徐氏犯是重罪,真要论起来,萧王府必会被连坐,按着从前旧
萧砚宁:“外祖母为何不肯认罪?”
老夫人道:“无甚好说,你与那皇太子既有本事都查到,认不认罪有何差别,总归个死字,也早料到会有今日。”
“改朝换代已过去百余年,直执着过去有何意义?舅舅他们分明都有大好前程,若你们能效忠大梁朝廷,家族荣耀或许还能延续百年,何至于今日落得如此下场?”萧砚宁问道,他与其说是愤怒和难过,更多其实是不解。
“从开始做便没有回头余地,萧家当年能得到异姓王位置,无非是助大梁太祖皇帝夺前朝江山,萧家能做得事情,们样能做得,们不过是没萧家运气好罢。”
徐老夫人平静说完,再次睁开眼,苍老却锐利双目看向萧砚宁:“你不认自己本来身份,心效忠当朝皇帝和太子,当真觉得他们能容下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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