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司业是位六十多岁、精神矍铄老人,在国子监任职数十年,是位十分爱才、惜才之人,与那举荐温瀛来国子监念书冀州学政是密友。
温瀛年纪小、长得好、学识高,虽傲气些,但在学业造诣、尊师重道上从未有过半分错,前途肉眼可见,以林司业为首众学官都十分看重他,万万没想到,他会突然退国子监住舍,要搬出去住,且现下在国子监外虎视眈眈等着,赫然是毓王府人。
林司业痛心疾首:“你真糊涂啊,小小年纪不学好,竟跟着他人走这样旁门左道,你当真太叫老夫失望……”
温瀛垂眸:“学生只是去毓王府借住,做毓王殿下门客,并非做那些荒*之事。”
这样话委实没什说服力,毓王殿下花名在外,谁不知道他是个不学无术、风流浪荡,这样人,会需要什正儿八经门客?
熙贡生走得近,其他人俱都与他搭不上话,偏偏他只是个毫无身家背景穷秀才,得那些学官赏识,就不将其他人放在眼中,难免叫人不忿。
潘佑安就是最不忿温瀛其中之,要说起来,这潘佑安家中虽非勋贵高官,但世代从商,是南边豪富之家,靠着捐银子得例监资格,入这国子监。那些世家子弟看不上他商贾出身,他也看不上温瀛这样穷秀才,但温瀛这人就是比谁都运气好,学官喜欢他,卫国公世子对他起意,现在又入毓王殿下青眼。
他何德何能。
见温瀛又是这副死人脸,潘佑安愈发心头火起,冷笑道:“你得意什,真以为进毓王府,就前途片平坦?说到底不过是以色侍人,日后当真做官,也少不得被人诟病,更别提,毓王殿下指不定过几日就腻味你,到时候被殿下如丧家犬般赶出来,可别坏国子监名声。”
温瀛淡漠道:“你与那伯爵府郎君投怀送抱时,何曾想过国子监名声。”
林司业自然也不信:“谁教你去投靠权贵?你这样学识,规规矩矩地下场考试,登科及第就在眼前,何必去与那些贵人纠缠不清?就算真去做门客,又为何要做毓王府门客?毓王殿下身份地位尴尬,你怎能只图眼前时利益,不顾以后?”
林司业时着急,想要劝温瀛迷途知返,说他在别人面前轻易不会说话。
其实不用他提,所有人都知道,凌祈宴这个不是太子皇嫡长子,身份有多尴尬,他与太子不睦,亦是人尽皆知,旦日后太子登极,怎能容得下他。
那些个不中用世家纨绔子弟,跟着凌祈宴吃吃喝喝还好说,毕竟他们都
“——你!”潘佑安狠狠咬牙,“你别得意,且看着,你几时成为第二个死鬼赵熙!”
那赵熙,个月前在国子监后头湖中落水溺毙,上京府衙衙役来看眼,叫来仵作番验尸后,以之意外失足草草结案,但书院里直有传言,他是先前被哪位家中有权有势荫监生看上,后头又被始乱终弃,受不才自己跳湖。
温瀛神色黯下,抬眸看向那张已经空许久床,片刻后,闭闭眼,转身离开。
刚走出住舍,就有侍童过来,低声提醒他,说是林司业要见他。
温瀛知道逃不掉,本也打算主动去与林司业说明情况,这便跟着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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