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不去西北,要去江南。”凌祈宴哑声哽咽,坚持要他放自己离开。
温瀛不接话,轻抚抚他脸。
“就当求你,你放过,放去江南不行吗?”
不行。
他好不容易得到人,怎可能再放走。
从身份被揭穿到现在,他在太后面前没哭过,在任何人面前都没哭过,这却是第不知多少回,在温瀛怀中崩溃流泪。
这几个月掉过眼泪,只怕比他前头二十年加起来,还要多些。
可他就是委屈、难受、无措又愤怒,他已经避着这些人,想要躲去江南,为何还是不能放过他?
被温瀛强迫抬起头,凌祈宴通红双眼中还在不断往外冒着水,漂亮桃花眼完全失去往日生气,蒙上水雾后变得格外黯淡无神。
他不愿看温瀛,干脆闭上眼,温瀛眸色沉,低头攫住他唇。
个时辰后,温瀛将他吃下棋子捡走,抬眼看向凌祈宴:“你输。”
凌祈宴握紧拳,垂着眼不出声,不知在想些什。
从前他与温瀛下棋,胜负各半,今次他铆足劲想要赢,温瀛却始终游刃有余,步步循循善诱,再绝地反扑,最后长驱直入将他逼入绝境。
他输,输得彻底。
温瀛伸手过去,拇指腹拂过他面颊,尽是润湿水。
齿,字顿道:“你不如将杀,你若逼迫,绝不会从!”
温瀛深深看着他,没再说什,低头继续用膳。
江林几个从地上爬起来,抹掉眼泪,开始为凌祈宴布菜。
凌祈宴还是不肯吃,江林小声哀求他:“殿下,您多多少少都用些吧,您若是饿出个好歹来,奴婢们当真只能以死谢罪……”
凌祈宴忍耐着怒气,深吸气,拿起筷子。
没给凌祈宴再说机会,温瀛帮他拉下床帐,吹熄灯,又在床榻边沉默站许久。
脚步声渐远,凌祈宴在黑暗中默默流泪片刻,慢慢缓过劲来,用力抹脸上泪,坐起身,喊:“来人!”
进来果真是江林,先前他就直在外头守着,这会儿没
唇舌碾磨阵,尝到凌祈宴唇中咸涩眼泪味道,温瀛皱着眉将人放开,抬手帮他抹去满脸泪,依旧是那句:“不许哭。”
他越是这说,凌祈宴哭得越凶。
温瀛拥着他,听着他在耳边哭声,身体紧绷着,渐收紧双臂:“……别哭。”
被温瀛抱上床,凌祈宴下意识地又挣扎起来,温瀛按着他,没让他动。
为凌祈宴脱外衫和鞋袜,温瀛叫人打来热水,帮他擦把脸,缓和声音:“你睡吧,明日早还要赶路,不动你。”
他轻蹙起眉:“不许哭。”
凌祈宴低下头,无声哽咽,眼泪不停往外涌。
温瀛伸手攥,将他揽进怀中,凌祈宴下意识地挣扎,挣不动,埋首在温瀛肩膀上,放声哭起来。
温瀛捏住他后颈,在他耳边低呵:“你哭什?”
凌祈宴不说话,只是哭。
晚膳过后,温瀛叫人上来热茶,将屋中下人都挥推下去,在榻上摆开棋盘,问凌祈宴想不想下棋。
凌祈宴没理他。
温瀛手中摩挲着棋子,缓缓说道:“你若是能赢这盘,便放你离开。”
凌祈宴冷冷瞅向他,温瀛坦然回视。
僵持片刻,凌祈宴坐上榻,捏起颗棋子用力扣到棋盘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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