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非温瀛再派人去催,他还得再跟那钱勇慢慢磨磨,不会连宫中内侍使那些阴私手段都拿出来,逼得钱勇个时辰都没扛过,就给老实招,没劲。
温瀛目十行地浏览完钱勇供词。
不出所料,这人是听那方仕想蛊惑,与之传递消息,但他事先并不知道巴林顿人在丰日山设伏,放火烧山之事,也并未想到他传递出去消息,最后会落到巴林顿人手中,他没想也不敢通敌叛国。
但大错已然铸成,悔则晚矣。
温瀛神色冷峻,凌祈宴伸手戳戳他胸膛:“他说方仕想没与他明着提背后是谁,是他自己猜到,才生心思,接下来你打算怎做?”
凌祈宴掏掏耳朵:“哦。”
他偏就敢。
抽出剑,剑刃拍上钱勇脸,凌祈宴幽幽道:“有何不敢?话就是旒王殿下话,你这个吃里扒外东西,替王爷教训你,你敢不服?”
“你是个什东西!狐假虎威佞幸罢!”
钱勇啐他,凌祈宴嫌弃地避开,冷声吩咐人:“去装马尿来,先给这位钱将军醒醒脑。”
那日据理力争,游说温瀛来攻打这丰日城部下,就有这钱勇。
他不是带头那个,甚至当时众人吵起来时,他连话都没多说,只在几次关键时候恰到好处地煽风点火。
看到被押在旁自己亲兵,钱勇沉下脸,冷声质问凌祈宴:“温先生突然扣下兵,又将叫来,到底是何意?”
凌祈宴放下茶盏,嗤道:“不该是问你?你鬼鬼祟祟地派这人出去,是想将王爷伤重消息传递给谁?”
钱勇眉头皱:“本将不知道温先生在说什,你说事情,本将没做过。”
错过。”
温瀛皱眉:“不许提他名字。”
凌祈宴伸手戳他脸:“你这人怎这小气,骂骂他都不行?每回都这样。”
“闭嘴。”
闭嘴就闭嘴。
将那张供词按下,温瀛沉下声音:“将方仕想也拿下,与钱
他从前虽不屑去做,但那些世家高门里教训人各种法子,他都清楚得很,不介意样样在这人身上试遍。
亥时末。
凌祈宴伸着懒腰回到主帅帐中,将钱勇画押供词递给温瀛看。
温瀛接过搁到旁,沉声问:“玩够吗?”
凌祈宴不乐意:“好不容易撬开他嘴,你怎不先看看,就知道教训。”
“不承认也无妨,”凌祈宴无所谓道,“会叫你承认。”
钱勇面色陡然变。
凌祈宴拍拍手,当即有几人上前,将钱勇按跪到地上,那根铁链转瞬套上他脖子。
钱勇剧烈挣扎,目眦欲裂,愤怒道:“本将是朝廷命官,正三品武将,黄口小儿敢尔!”
他被人扯着铁链,吊起脑袋,十足难受,但又勒不死他。
温瀛将他揽入怀,轻捏捏他腰:“应该快,待巴林顿都城拿下,差不多就能回去。”
离开上京来这西北,已有整年时间,从开始,他就没打算在这里长待。
入夜。
漆黑山道上阵马蹄急响,周遭山林里突然冒出数十火把,被围在当中人面色片灰白,转瞬已被拿下。
参将钱勇被带至凌祈宴跟前,他正坐在八仙椅中喝茶,手里还握着先前温瀛用来捆他那根铁链,慢悠悠地晃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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