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瀛低声解释:“不挨这剑,靖王不会息怒,无论如何,禅位诏书见证人,必须有他,只能如此。”
凌祈宴自然知道温瀛这做是为什,可他就是生气:“你上回还说再不吓,你这个骗子!”
温瀛没再说,执起他右手,凌祈宴手指也受伤,已经上药包裹起,忆起先前鲜血从他指缝间滑落场景,温瀛眸色晦黯,周身冷意又冒头。
凌祈宴察觉到,赶紧收爪子,讪然道:“也没事,擦破点皮而已。”
温瀛看着他:“所以你就能这吓?”
他们退下去,靖王却又突然叫住林肃,冷声问他:“陛下从来待你不薄,虽提防着林家,但并未动过你们分毫,反而再施恩与你敬国公府,你如今却帮着太子造陛下反,岂非忘恩负义?”
林肃镇定答道:“殿下说,识时务者为俊杰,还望王爷勿怪。”
他未再多说,跟在温瀛身后退下。
出皇帝寝殿,温瀛吩咐林肃去外整兵:“让京卫军加强戒严,上京城中若有异动,无论是谁,拿便是。”
林肃垂首领命。
先前说,愿为陛下分忧,扛起肩上重担,并非假,以储君名义监国,终非长久之道,亦有诸多麻烦,政令不能畅快下达,许多事情都得耽搁,皇叔即便不为着私心,也得为这大成江山社稷着想。”
最后句,字字重重敲在靖王心上:“到今时今刻,皇叔以为,您当真还有得选择吗?”
长久僵持后,面对始终镇定如常、成竹在胸温瀛,靖王气势点点弱下,仿佛被抽干浑身力气,终于颓然瘫倒在座椅中,再次阖上眼。
凌祈宴在旁冷眼看着,不得不说,他都有些佩服温瀛,三言两语间竟完完全全地抓住靖王软肋。
以他部下、他妻儿子女做要挟,他只会觉得为大义而死,这些牺牲是应当,是死得其所,罪大恶极那个是温瀛。
凌祈
回到寝宫,凌祈宴立刻让温瀛坐上榻,叫来太医重新给他上药包扎。
靖王这剑刺得不浅,在温瀛屡次受过伤地方再添道新伤。
先前在皇帝寝宫那边只随意止血,凌祈宴也没仔细看,这会儿跪在他身前凑近细瞧,看到那血肉模糊团,他脸色都变,气呼呼道:“……靖王分明就打不赢你,你为何要特地送上去,挨这剑?你有毛病吗?”
温瀛抬手抚抚他脸,收敛起在外时浑身冷戾:“无事,点小伤而已。”
“出这多血还小伤!”凌祈宴闻言更是气恼,“跟皇帝那样躺床上不能动,才叫大事?”
可旦牵扯到太后,将不孝帽子扣到他头上,却是他不能忍,挣扎之下他到底生出动摇。
温瀛没有逼迫他当即表态,只命人先将之送回住处去,靖王没肯,再开口时声音更哑:“就留这里,如今这里里外外都是你人,也再做不得什,你让伺候陛下,等陛下醒再说。”
温瀛淡道:“皇叔多虑,陛下是孤父皇,孤不会做那大逆不道之事,也无必要。”
靖王分明不信他:“你心思猜不准,也不想再猜,你若真想给你做这个见证,就让留这里给陛下侍疾。”
温瀛深深看着他,半晌之后终是道:“那便辛苦皇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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