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坐在棉花地里,周围都是半人多高棉花杆儿,像不当心迈进片软白丛林。
丛林里两个半大男孩儿,他们后背贴着后背,各自摘着眼前棉花。
棉花小团小团,像蓬松胖星星。
陈潮说还行。
累倒不是很累,就是得直弯腰,时间长窝得难受。
苗嘉颜从身上那个大兜里又掏出个兜,把现在绑着这个差不多装满兜解下来,系严实。
系好花兜在手里拍平拍匀称,苗嘉颜往地上铺,坐上去。自己只坐半,仰头看陈潮,拍拍剩下半:“咱俩坐着摘。”
陈潮被他套动作下来都看呆,实在太专业。
他摘速度很快,手里能抓着很多朵,再起放兜里。身前兜没多会儿就鼓鼓。
“哥哥。”苗嘉颜回头找陈潮。
陈潮手上刚刚割个小口,苗嘉颜把自己手上戴手套摘下来,说:“你戴着这个就不刮手。”
陈潮没要,让他自己戴。
“不戴也行。”苗嘉颜走过来要给他戴上。
,苗嘉颜跟着仰起脸看他。
“你跟着。”苗嘉颜就着这个姿势从帽檐底下仰脸说话。
“你教吧。”陈潮说。
苗嘉颜往陈潮身前系个大口袋,在身后往他腰上系个结。
“这是花兜儿,”苗嘉颜主动解释说,“摘棉花你就放这个兜里。”
“咱俩把这圈摘完,再换下圈,这样就不累。”苗嘉颜笑着说,“第兜棉花能当小垫儿。”
那种熟悉感觉又来。陈潮看着苗嘉颜,再次感受到苗嘉颜身上那种“自然又干干净净土气”。
陈潮看着他乐,苗嘉颜也不知道他笑什,嘴角也跟着勾起个漂亮小弯弯,边摘棉花边跟陈潮说话。
说手摘棉花很干净,棉花又白又软,说别人收走能做毛巾。
棉花地片连着片,绵绵延延,眼忘不到边。
陈潮抬下手,没让苗嘉颜给他戴,说:“干你活吧。”
苗嘉颜只得又把手套戴上,时不时回头看看陈潮。
这活儿真不是刚搭手就能干好,陈潮尽管已经很努力,可他那点完成量基本也就忽略不计。
苗嘉颜条线刷刷刷从前到后摘完,再窝头回来去接陈潮那条。
走到陈潮那儿时候,苗嘉颜问:“你累吗?”
陈潮低头看着苗嘉颜给自己系上这个大口袋,像个巨大围裙。
“太丑吧。”陈潮生无可恋。
“方便,”苗嘉颜系完带子,往前推推陈潮,“你就像这样,摘下来就可以,但是你要注意不要割到手。”
苗嘉颜手指轻轻落捏,就摘两朵棉花下来,用手指点点棉托部分:“这个东西能把手割破,你小心点。”
苗嘉颜从小就在棉花地里玩儿,他做这个格外熟练。在他还没有棉花高时候,奶奶就给他缝个很小花兜绑在他腰上让他摘着玩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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