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换是个玄关小灯,陈广达去阳台搬个塑料凳子来。
陈潮指指餐厅椅子说:“给搬那个。”
“那个太沉,你就踩这个吧,”陈广达往陈潮腿边放,说,“爸把着你腿,你整就完,怕啥。”
——字面意思上人仰马翻。
陈潮躺在病房床上,听着旁边那位小朋友每天十个小时起嘹亮哭声,内心格外平静。
不烦躁,也不想发火。是种心如死灰式平静。
心里唯念头就是又次想回到九年前,回到他爸妈离婚之前那个春天,选择跟姜荔过。
陈广达躺在他旁边靠窗那个病床上,上半身扭成侧躺姿势,看着手机上不知道哪来无聊段子,发出嘿嘿乐声音。
“这不是还有呢,先不走。”苗嘉颜搂着她肩膀,和她说,“等会儿叫上张婶和王婶,还有奶奶,你们打牌啊?”
陈奶奶摆摆手说:“心情不好,玩牌肯定输。”
苗嘉颜笑着说:“不会,帮你看着,肯定能赢。”
陈奶奶想想,最后有点活心思,说:“那也行。”
“那等会儿去叫张婶,”苗嘉颜突然想起来,笑呵呵地问,“上次她欠你三十块钱还吗?”
小凯他们第二天上午就收拾东西走,小凯还恋恋不舍地说没待够,说以后还想来,陈奶奶送他们到路口,说欢迎他们放假再来玩儿。
小凯之前跟陈潮说过钱事,刚起个头陈潮说他有病给岔过去。小凯也没再多提,他和陈潮关系在这儿,心里记着以后再找机会还呗。
陈潮当天晚上也走,他第二天飞机,到时候直接从市里去机场更方便。陈广达车上拉着他,拉着姜寻,拉着丁文滔,把他们都拉回市里。
走前姜寻跟苗嘉颜说话,让他在家待两天就得去找他,他俩也得干正事儿。
苗嘉颜点头说“好。”
这事儿还得回溯到陈潮走前天傍晚。
陈潮洗完澡出来,光着上身穿着条大短裤,去沙发陪他爸坐着。陈广达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个小灯,问陈潮:“好不好看?”
挺有设计感个小灯,陈潮看眼,说:“好看。”
“你给爸换上,”陈广达冲他招招手,“都放这儿老长时间不爱动弹,正好你回来,你帮爸换。”
陈潮就去把电闸推,拿着那灯研究会儿,跟他爸说:“给搬把椅子。”
“还啦。”陈奶奶也笑,“她不还和你奶奶再不跟她玩儿,俩牌搭子有是。”
苗嘉颜在家陪几个老人两天,她们玩牌他就在旁边帮忙看着。岁数大有时候跟不上,别人打牌看不见。
两天之后他也走,苗奶奶陈奶奶觉得没趣儿,起去花棚里干活。孩子们都不在家,两家人连饭都不用怎做,到时间随便做点什就够四个人吃。
老人们以为孩子们各忙各去,都回到各自该去地方。
殊不知市里还有这对父子,正双双处于水深火热,人仰马翻焦灼状态。
说完他又去看陈潮,问:“过年回来吗,潮哥?”
“回。”陈潮回答。
苗嘉颜就也跟他说次“好”。
他们时常分别,因此也没有什嘱咐对方话,苗嘉颜把这车都给送走。
陈奶奶有点上火,家里下子变得空落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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