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云瑄不
祝云瑄隐在十二旒后头双眼里尽是冷意:“听人说昭王方才进来时,与那冯生说许久话?”
梁祯勾勾唇角:“个阉人污糟之言,不值当说给陛下听。”
他走上前去,抬手摩挲上玄衣肩部日月龙纹,祝云瑄不动,冷眼看着他:“昭王在这甘霖宫内,就敢打探朕事情,当真是好大胆子。”
梁祯不予苟同:“陛下这是冤枉臣,不是臣要打探,是那阉人非要说给臣听。”
祝云瑄冷笑:“那阉人狗仗人势目无君上,朕要杀他可杀得?”
活人殉葬规矩,但若真有此心,也没人会拦着,那宸贵妃不就是前例?这个冯生从前在昭阳帝面前根本排不上号,只因为几年前他帮着安乐侯递话到昭阳帝面前,让皇帝知道他亲生子死而复生,从此才入皇帝眼,从开始他就是借着梁祯势上位。
祝云瑄冷道:“冯公公是这甘霖宫老人,劳苦功高,先帝便是去也会直念着你好,如今你年岁已高,合该安享晚年,之前是朕顾虑不周,没考虑到这点,让你这把年纪还要为先帝丧事奔忙,以至忧思过重,不若从今日起你便卸手头差事,好生休养段时日吧。”
冯生跪倒地上,分外哀恸:“陛下!奴婢这把老骨头也就最后这点用处啊!先帝立下遗诏时就曾叮嘱奴婢,豁出这把老骨头也要伺候好新君,奴婢不敢不从啊!奴婢求您无论如何也请让奴婢留下来继续伺候您吧!否则奴婢真就只能去死!”
那你就去死吧,祝云瑄目光更冷,眼中杀意毕现,匍匐在地冯生并未瞧见,他虽声泪俱下却半点不怵,刻意提起遗诏,便是在明晃晃地提醒祝云瑄矫诏事。
祝云瑄恨极,个阉人竟也敢威胁他,他却毫无办法,杀冯生事小,可若是杀冯生,梁祯会做何想法,他不敢赌。至少现在,对上梁祯,他还完全没有任何胜算。
“陛下想杀便杀,您是帝王,想要杀个阉人,何须经过臣同意。”
“昭王这会儿不说朕过河拆桥?”
梁祯淡笑道:“个阉人而已,若是碍陛下眼,杀便是,只要陛下高兴。”
祝云瑄时无言,梁祯望着他,目光触及他额头上那道在旒珠后若隐若现疤印,轻眯起双眼:“陛下这额头上疤痕,怎不弄掉?”
这道印子有好几年,极浅道痕迹,须得凑近仔细看才能看到,若是刚留下时候每日擦药膏,段时间便能去掉,显然祝云瑄并未这做过。
“好,好……你愿意留下来是吗?那你就好生给朕留着!”
大殿之外,梁祯走上台阶,还未进殿门便碰到冯生出来,对方恭恭敬敬地与他问安,格外谄媚,又压低声音快速与他禀报这两日祝云瑄私底下都召见什人,末咬着牙愤恨恨地道:“陛下想要咱家卸差事回去养老,这是觉得咱家不中用看不上咱家。”
梁祯斜他眼,并未说什,抬脚进殿内去。
高安正伺候着祝云瑄在试明日登基大典要穿衮冕,玄衣纁裳衬得他愈加身长玉立、贵气天成,梁祯双手拢在袖中,笑望着他:“陛下穿上这衮服,倒是像模像样。”
高安看祝云瑄眼,见他未有反对,躬着身子退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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