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规矩不规矩,就远远看眼,不叫她知道就是。”大长公主心下叹气,她这个侄子从前最是活泼机灵,调皮捣蛋鬼点子也多,如今做皇帝,却走向另个极端,比她这半截身子入土人还要端正拘谨、恪守成规,年少时身上那股子劲是再看不到。
祝云瑄依旧有犹豫,大长公主又劝道:“就这定吧,到时候把京里没出阁小娘子们都叫来,陛下也好多看看,这皇后人选定,后宫四妃九嫔,陛下便尽可以挑喜欢,何必委屈自个。”
祝云瑄到底是点头答应下来,他知道姑母都是为他着想,怕他日后身边没个真正贴心知冷知热会更觉孤单,他也不好拂这番好意。
大长公主雷厉风行,赏花会就定在十日之后,那日大清早祝云瑄便带着人微
梁祯怒意勃发:“严家那小娘子有什好?陛下见过吗?是高是矮是胖是瘦,什样貌什性情陛下知道吗?您对她无所知就打算册立她做皇后?”
“那又如何?”祝云瑄冷冷打断他,“无论严家女是什样,她既是先帝指给朕人,便是板上钉钉皇后,昭王多说无益!”
梁祯双瞳微缩,眸色更沉,片刻之后,留下句“臣告退”,转身拂袖而去。
眼见着他走远,高安担忧地小声提醒祝云瑄:“陛下,昭王这般怒气冲冲地离去,怕是不好……”
祝云瑄闭闭眼睛:“随他去吧。”
景瑞二年正月庚子,宣德殿。
朝会将散时,曾淮忽然出列,奏请立后之事,只听他掷地有声道:“陛下登基已有载,如今四海升平、国泰民安,合该早日册立中宫,绵延国本,以安社稷!”
廷上众臣纷纷附和,严士学面泛红光,按捺着激动,虽不好多言,亦是坚定地站到曾淮身后。
梁祯目光晦暗,不动声色地扯扯嘴角。御座之上,祝云瑄无波无澜地望向阶下众人,沉默片刻,淡道:“大婚立后应事宜俱由礼部筹办,因循旧例,不可逾制。”
严士学朗声应下:“臣领旨!”
两日之后,淑和大长公主进宫来,特来探望祝云瑄。
淑和大长公主是昭阳帝嫡姐,庆惠太后唯女儿,从前就对祝云瑄颇多关照,祝云瑄也很敬重这位姑母,如今在这宫里,也难得还有这位姑母能与他说说话。
皇帝即将大婚立后之事已传遍整个京城,初步定下日子是在四月下旬,大长公主自然也听说,这回进宫来便是与祝云瑄说这事。
“陛下镇日里闷在宫中也是无聊,不若办场赏花会,将京中小娘子们都邀来,陛下你悄悄去府上,也好看眼那位严家姑娘到底是什模样。”
大长公主热情爽朗,祝云瑄却很是无奈:“这不太好吧,这样不合规矩……”
退朝之后祝云瑄刚回到寝殿,梁祯便过来,他进门时祝云瑄正由高安伺候着在更换常服,见梁祯进来亦面不改色,连眉头都未多动下。
梁祯轻眯起双眸,深深望着他,半晌,才沉声问道:“陛下打算立后?”
“你既知道,何必再问。”
“臣若说不行呢?”
祝云瑄微蹙起眉,望向镜子里梁祯皮幽沉冰冷双目:“……你待如何?朕是皇帝,怎可能不立后不纳妃?由得你说不行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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