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着用手中木棍拨弄几下牢门上锁链,竟就这将之拨开,祝云瑄警惕地望着他,梁祯拉开牢门,却没有走出去:“陛下进来与臣说说话吧,臣身上伤口疼得难受,不能久站着。”
梁祯靠着墙角草垛坐下去,祝云瑄立在离他几步远地方,眼神中依旧满是戒备。
梁祯不错眼地看着他,将他模样遍又遍地映进脑子里:“陛下又瘦……”
祝云瑄沉默不言,梁祯目光下移,落到他平坦腹部处微微顿:“陛下是不是已经生?出月子吗?……孩子呢?”
祝云瑄衣袖下手渐渐握紧,静默片刻后,艰声说道:“腊月二十四夜里就出来,是早产,气息过于微弱,方太医尽力救,后来有晚突然发高热……再没救回来。”
在离祝云瑄步之遥地方站定,梁祯唇角上扬些许:“这些日子,臣直在赌,陛下终究还是会来看臣眼。”
祝云瑄冷声道:“你本事倒是大,都进这里,还能叫人给你往宫里递话。”
梁祯摇摇头,声叹息:“陛下,这个地方实在太冷清太寂寞,您总不会想要关臣辈子吧?”
“你应当知道,朕已经下旨,三日之后便是你问斩之时。”祝云瑄沉声提醒他。
他下手并不重,只打算处死梁祯个,他众党羽和亲信手下判都是流放,这就已经够,梁祯斩首示众,就足够震慑朝廷上下,从今以后,再无人敢小觑他这个皇帝。
轮辘辘中逐渐平静下来。
到地方,亮明身份,大理寺狱狱丞和众狱卒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来跪地行大礼,祝云瑄没有搭理他们,抬脚走进去。
梁祯就押在幽深走道尽头光线最暗牢房里,行至半时,祝云瑄忽然停下脚步似有踌躇,身后跟溜人谁都不敢催促他,就见他犹豫许久,又缓步向前走过去。
梁祯背对着牢门方向盘腿坐在地上,身上只着件单薄囚衣,正低着头手里捏着跟木棍子,在地上不知画些什。
祝云瑄站在门外,轻眯起眼睛,无声地盯着他背影,不发言,幽沉双目中像积蓄场风,bao,汹涌翻滚后又渐渐归于宁静。
梁祯怔住,捏着棍子手无意识地掐紧,手背上甚至能看到,bao起青筋,他紧
梁祯看着他目光微微滞:“所以呢?”
“今夜就会有人将你替换出去,你如愿,离开京城,永远不再踏足大衍,永远……别让朕再见到你。”
“陛下舍得吗?”
“梁祯,你如今还有什资格用这般态度对朕?”
梁祯轻轻笑:“陛下若真舍得,今日便不会来,陛下不必动怒,臣只想跟您说说话而已。”
梁祯似有所觉,转过身来,见到祝云瑄并不意外地挑挑眉:“臣就知道陛下会来。”
高安赶着蠢蠢欲动、想要在祝云瑄面前表现狱丞和众狱卒退下去,将空间单独留给他们。
隔着扇牢门,祝云瑄冷眼望着已经站起身,正向他走过来男人。
披头散发、衣衫褴褛,面上还有血污,面前之人,哪里还有半分昔日昭王权倾朝野意气风发气势。
祝云瑄目光滑过他血污糟糟脸,触及他身上大大小小皮开肉绽鞭痕,瞳孔微微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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