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云瑄没有再说,梁祯按着他肩膀让他转回身,帮他将身上斗篷裹紧些,再次提醒他:“陛下回去歇下吧,要不会儿暥儿再醒,没见着你更要哭。”
祝云瑄神色恍然,怔怔望着面前梁祯,夜色中温润双眼中仿佛盛着汪水,就要漫溢出来。
梁祯轻声笑:“陛下,你再这样看着,便将你扛回去。”
祝云瑄回神,眼中有瞬间慌乱,别开目光,进船舱里去。
将祝云瑄送回屋,梁祯又在门外站片刻,才无奈笑,摇摇头,转身离去。
着。
他自己却再没睡意,守孩子阵,起身披件外衫去外头。
海上深夜不见半点光亮,只闻海浪拍打声响夹着呼啸风声,祝云瑄倚在护栏边,平静地望着远方,久久不动。
斗篷落在肩头,温热气息从身后欺近,祝云瑄依旧未有转头,熟悉嗓音在他耳边响起:“都什时辰,陛下还不睡吗?即便现下是夏日,但夜里海风大,陛下当心着凉。”
祝云瑄轻闭闭眼睛,哑声道:“暥儿两日未见到兄长他们,便连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,若是……若是将他带回京,他能受得吗?”
小小孩子总是担心会被人抛弃,如何不叫人心疼,他肯认下自己和梁祯,想要多几个爹爹和父亲,说到底还是太没有安全感。
梁祯这个刚认父亲,他这个只带孩子个月爹,怎可能在短时间内取代从小将他养大祝云璟和贺怀翎,祝云瑄心里难受得厉害,若是当年……若是当年他没有执意将孩子送出去,如今也不至于叫孩子这般委屈。
“不是陛下错,”梁祯轻轻拥住他肩膀,“陛下当年是逼不得已,若要怨便都怨吧。”
祝云瑄嗓子发苦:“没有逼不得已,当年,就是不要他……”
“他还小,陛下耐心些,慢慢来便是,若是怕他时接受不,就赶紧把这南边事情解决,把定国公调回京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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