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太医仔细给梁祯检查着伤口,片刻后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他眼,又低下头去,犹豫之后回禀祝云瑄:“伤确实有些重,离心口近,血先头应该止住后头或许是因为动身又流出来,就怕之后伤口会溃烂就麻烦,不过也不用太担心,老臣先给他止血敷上药,再开些内服汤药,只要接下来半个月都卧床不动,勤换药,应当无虞。”
“当真不会有事?”祝云瑄不放心地追问。
“只要伤口不再反复出血,不会有事,陛下放心。”
敷药重新包扎完,太医退出去开内服药方子,祝云瑄在床边坐下,握住梁祯手,心下却始终惴惴难安,担忧问他:“还有没有哪里难受,你饿吗?要不叫人给你做些能吃膳食来?”
看到祝云瑄脸上毫无掩饰焦急和担忧,又瞧见他眼下隐约可见青色眼圈,心知他这段时日大概都没睡好,梁祯忽然有些后悔,早知道就不瞎折腾叫他这难过。
梁祯不在意地捏着他手心,与他调笑:“阿瑄亲亲就不疼。”
祝云瑄没好气道:“你怎这样,都伤成这样还有心思说这些?”
“反正也死不……好好,不说,你别生气。”
祝云瑄将肚子也不知道该冲谁发火压下去,小心翼翼地避开梁祯伤口,靠到他身上抱住他,哑声呢喃:“还好你回来……”
语气中,也不知是庆幸,还是后怕。
船靠岸,祝云瑄便下车走上码头,梁祯是被人搀扶着从船上下来,祝云瑄大步走上前去,怔怔望着面前面色虚弱、胸口还沾血男人,梁祯冲他微微笑:“陛下……”
祝云瑄伸出手,众目睽睽之下主动抱住他。
梁祯抬手揽住他腰,在他耳边哑声念道:“阿瑄,好疼啊……”
祝云瑄眼睫轻轻颤颤,抿下唇角,将他抱得更紧些。
相拥半晌,跟在梁祯身后下来贺怀翎尴尬地低咳声,硬着头皮提醒他们:“陛下,还是先上车回府吧,……很多人在看。”
“无事,阿瑄
梁祯抬手抚抚他脸:“让陛下担忧,是不是,再没下次。”
“嗯。”
回到总兵府,祝云瑄立刻传随行方太医来给梁祯看诊,看清楚病床上躺着人模样,老太医手抖得差点将搭不上脉,梁祯好笑地提醒他:“这紧张做什,又不会吃你。”
祝云瑄皱眉问道:“他伤势如何?”
见多识广老太医很快镇定下来,将梁祯包扎起来布带解开。看到那血肉模糊团,祝云瑄双瞳狠狠缩,用力握握拳头。
船上、码头上,以及码头下候着人,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们,祝云瑄往后退开步,自然地牵住梁祯手:“走吧,们回去。”
梁祯轻声笑,由着他亲手将自己扶上车。
坐上车,祝云瑄便急着去撕梁祯衣裳:“怎会受伤?严不严重?让看看。”
梁祯捉住他手,笑着安慰他:“不小心着别人道而已,没事。”
祝云瑄坚决地将他衣裳扯开,看到缠在里头渗得全是鲜血布带,拧紧眉:“怎伤在离心口这近地方?定国公是怎回事,船上不是有军医吗,他怎没叫人给你止血?真疼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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