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坐是个轿车,不是上次面包车。陶淮南和他起坐在后座上,过会儿掏掏兜,往他手里塞两个棒棒糖。
“你帮撕开个,另个给你。”
小孩儿低头撕开个给他,另外个没吃。
“想家吗?”陶晓东突然在前面开口。
小孩儿抬头看他,说:“不想。”
隔壁床也是个小孩儿,爸爸睡在旁边陪护床,妈妈跟孩子起挤着睡在病床上。
护工给他接遍尿,之后睡在他旁边陪护床上,打着不算轻呼噜。他伴着这个呼噜声睡着。
他在医院住周,中间陶晓东来看过他两次。
病房窗户底下有两片暖气,热腾腾气儿蕴过来,烘得人晕头胀脑。他鼻子早冻坏,不管冷热总是流鼻涕。护工拿着卫生纸过来给他擦,擦几天之后鼻子底下红片,碰就疼。
护工再过来捏他鼻子时候他推把,打开护工手。那之后护工就不再管他。
医院清洁工拿着拖把过来拖地,拖完走前面无表情地扔下句:“吃不下就别吃。”
陶晓东问他还吃不吃,他木楞楞地没反应,过半天才开口憋出声:“不吃。”
陶晓东陶淮南都看他,陶晓东说:“饿跟说。”
他从醒开始就是这股沉默着呆滞样子,没问过他为什在这儿,也没问过为什是他们在这儿。
到他打完那瓶针又做些检查,再到下午他穿上显然是新买衣服被他们带着离开医院,也没问过句他们要去哪儿。
:“你醒?”
小孩儿没说话,看看病房,看看陶淮南,看看吊着针架子。
他不说话陶淮南也不再问,盘腿坐在床脚手里捏着个沙口袋,捏得沙沙响。病房里两个小孩儿各自沉默着,跟前几天他们在块多数时间样。
陶晓东拎着粥回来时候,陶淮南侧侧头听声。
陶晓东问:“醒?”
“不想挺好。”陶晓东趁着
陶晓东牵着陶淮南过来接他时候,他鼻子下面挂着溜鼻涕。陶晓东让他换衣服,同时扯块纸扔给他,让他擦擦鼻子。
他沉默着接过来,在鼻子下面抹把。陶淮南感冒还没好,也跟着吸吸鼻子,陶晓东于是也扯块纸递过去。
陶淮南头上带着顶毛线帽,脖子上系着条手织围脖。他手上也拿着个帽子,伸手递过来给迟家小孩儿。
“带着吧,你头不能吹风。”陶晓东说。
小孩儿接过来带上,什都没问,跟着他们出医院上车。
车上血简单擦过,但是还有股没散去腥气,他平躺在后座上,侧着头看向前面兄弟俩。
外面下着雪,天是灰。
车开好几个小时,下车时天都黑透。
下车后他又吐回,陶晓东伸手在他后背上拍几下。
他被送进另家医院,住在个双人病房里,陶晓东请个护工照顾他。护工列个单子,上面是住院需要必需品,陶晓东出去趟,都安排好后抱着陶淮南走。
陶淮南说:“好像醒。”
陶晓东把粥放在旁边柜子上,问:“哪儿疼不疼?”
床上小孩儿眼睛盯着他,还是不说话。
陶晓东也没再问,和他说:“哪儿疼告诉,给你叫大夫。”
小孩儿吃半碗粥,吃完全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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