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陶晓东应声,接着说,“弟看不见,今后你多照应他,你俩起生活起玩儿,别打架。”
陶淮南洗完手,自己摸毛巾擦手。擦完往旁边递递,让迟家小孩儿也擦。
他手上香皂刚放下,还继续冲着水。冲干净从陶淮南手里接过毛巾,囫囵在手上擦擦。
都出去之后陶晓东想起来,随口问句:“你叫什名儿?”
他答声:“迟苦。”
他们住楼房,套两室两厅屋子。
陶晓东给他拿双小孩儿穿拖鞋,换鞋之后他贴墙站着。
“没罚你站,”陶晓东跟他说,“外套脱去洗个手。”
他眼睛四处扫扫,陶晓东朝卫生间方向抬抬下巴。
“不用拘谨,以后你就住这儿。”陶晓东过来帮他开卫生间灯,“左边是热水,右边是凉水,用热水时候别拧到头,当心烫着。”
红灯回头看他眼,“以后就跟着俩。”
他没再吭声,过会儿脑袋转向窗外,看着外面车流和行人。
他话太少,不问他什他基本不会吭声,总是耷着眼皮往下看。陶淮南兜里总有小零食,时不时往他手里塞个,他什也不吃,也不说话,往那儿坐动都不动。
中途陶晓东下车取趟东西,让他俩等着。
哥哥下车之后陶淮南先是转会儿嘴里棒棒糖,过会儿拿出来在指尖捏着,往迟家小孩儿旁边挪挪,说话带着股棒棒糖荔枝味儿。
陶晓东像是没听清:“迟什?”
“苦。”小孩儿垂着薄薄单眼皮,又重复遍,“迟苦。”
陶淮南跟在后面也过来洗手,洗手池前挤着两个小孩和个大人。大人给他俩调好水温,陶淮南摸到香皂攥手里抹抹,抹完塞进他手里。
“按辈分排你得叫声陶叔。”陶晓东站在他俩身后,从镜子里看他们俩,跟迟家小孩儿说,“跟你爸是辈儿。”
小孩儿抬眼看镜子,跟陶晓东对上视线,陶晓东继续说:“但是你跟弟差不多大,你就跟着他管叫哥。”
迟家小孩儿没吭声,陶晓东垂眼看他:“叫。”
他倒也没倔,开口叫声:“哥。”
“你别害怕,哥可好。”
迟家小孩儿往旁边躲躲,没跟谁贴过这近。
陶淮南又吃会儿糖,拿出来再次朝他贴贴,小声说:“以后你在家没人打你。”
他嘴里都是糖味儿,说话气息喷在人脸上,还带着股他身上自来就有奶膻味儿。
小孩儿转头看着他,他脸上那双水汪汪泛着空大眼睛格外显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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