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发个烧被这抱着去医院检查,迟苦打从出生起就没有过这待遇。
寒冬腊月光着身子被从家里打出来,那时候他没有天不发烧。到城里贱命也跟着贵起来,发个烧还得半夜往医院折腾。迟苦想说用不着,张张嘴没说出来。
半宿折腾下来,最后大夫说是起疹子,让回去养几天就消,千万别见风。
陶晓东又给裹得严严实实带回来,回来时候陶淮南正坐在床上抹眼泪。听见门响,马上开口问:“迟苦咋呀?”
陶晓东和迟苦都挺意外他醒着,大黄在旁边说:“这也哄不好啊,听你俩看病去就炸。”
天玩下来俩小孩儿都累,坐进车里都打蔫儿。
拉回酒店吃晚饭,吃完他们俩洗个澡就睡。陶晓东难得清净,见他俩都睡就出房间,去隔壁找大黄说事儿。
睡前还好好,然而等陶晓东两个小时以后再回来,光听着呼吸就觉得不对。开灯往床上看,迟苦紧闭着眼,两边脸颊胀得通红,嘴唇微张着。陶晓东皱着眉探手摸,脑门烫得厉害。
陶淮南浑然不知,腿搭在迟苦身上睡得小肚子鼓鼓。
把大黄叫来房间,陶晓东捆着被抱着迟苦打车奔着医院去。头脸都蒙个严实,中途迟苦醒要挣,陶晓东出声,让他别动。
陶晓东把迟苦放床上,陶淮南赶紧伸手去摸:“咋呀……”
“没事儿,起疹子。”陶晓东哄哄他弟,跟大黄说,“你还非得跟他说看病去,那们能不炸,吓都吓死。”
“说别糊弄不过去,别提,差点没编出十个理由。”大黄打个哈欠说,“起疹子没事儿,小时候都起过。”
迟苦从裹着被里出来,陶淮南哭得直抽搭,摸过来紧紧挨着迟苦坐,往他脸上摸:“啥是疹子,吓死啦……”
迟苦于是不动。到车上脑袋露出来,发现自己正被陶晓东抱着,有点不自在地挪挪,想要下来。陶晓东问他难不难受。
迟苦刚摇头,最后还是停下,点头说:“难受。”
“哪儿难受?”陶晓东问他。
小孩子说不出来哪儿难受,描述不出来。何况迟苦又是个从小被磨出来对疼痛不敏感孩子,更是说不好。
陶晓东隔着被拍拍他:“没事儿,哥领上医院看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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