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苦这下全天都在,从早到晚不离开。
有天下午第三节课间,后桌从厕所抽烟回来,看见陶淮南又在扯迟苦袖子,笑声说:“这可真行哈,看出亲哥俩,怕小弟挨欺负连课都不上。”
陶
陶淮南难受极,觉得自己做错,愧疚得不知道怎好。昨天怎那样啊,为什那说话。
毕竟本质上是个乖孩子,见迟苦因为自己连课都不去上,在座位上简直不安坏。后来从桌斗里拿张盲文纸,点点点,点完递给迟苦。
迟苦随手摸,他写是:小哥错,对不起。
迟苦往书底下压,接着做题。
盲文纸挺贵呢,哥哥总要给他买,陶淮南舍不得乱用。拿张用过,找个小角落撕下来又点。
整天两人共没说过几句话,陶淮南是情绪不好,迟苦是冷着脸还在生气。
到下午第二节课间,学委照常来旁边等,陶淮南脑袋冲着窗户趴着,用后脑勺对着他们。
听见迟苦说:“你自己去吧,不上。”
学委吃惊地问声:“啊?”
陶淮南也“扑腾”下坐起来:“啊?”
迟苦从来不是什脾气好小孩,他气性大着呢。
陶淮南话里揣着刺儿这跟他说话肯定不行,这话说得挺刺人。迟苦吸口气,陶淮南开门已经出去,冬天洗完澡出来很冷,陶淮南起满身鸡皮疙瘩,迟苦给他拿睡衣也忘穿,自己摸去房间柜子里找。
迟苦憋着肚子火出来,要去房间找陶淮南。结果他走进去,见陶淮南衣服反穿着,衣领歪着,鼻子红红眼睛也红红,自己坐在床边视线空洞地朝着窗户,迟苦到底还哑火。
夜两人谁都没跟谁说过话。
陶淮南脑袋蒙在自己旧毯子里,小毯子旧得毛都磨没,平时都不太敢洗,怕给洗碎。迟苦给他扯下来他就再蒙上,不跟迟苦说话。
—明天你去上课吧,真对不起,是错。
迟苦摸完又往书下面压,陶淮南急得去晃他胳膊,不知道应该怎办才好。
他生气回时间太长,好几天都没理陶淮南。
老师问迟苦为什不去上课,迟苦也不说什,就是不去。
反正也快期末考试,不去也行,留着时间多做点题也不是不可以,老师索性没多说他。
迟苦谁也没看,把桌斗里练习册拿出来准备下节自习课用,面无表情地又重复次:“不去。”
“别啊……”陶淮南也顾不上别,有点着急地小声说,“你快去,你干吗,你赶紧走。”
“闭嘴。”迟苦嗓音里点情绪都不带,“你管不着。”
陶淮南被刺回来,抿抿唇不出声。
迟苦说不去就真没去,后两节课哪也不动,直在座位上学习。
陶淮南很长时间没这生气过,别扭得气人。
迟苦不搭理他,也真让陶淮南气够呛,直没发火都是自己压着,看小瞎子那可怜样儿就算。
陶淮南睡觉梦里都是在生气,气鼓鼓地睡宿,做全是让人生气梦。
早上醒长长地舒口气,气死啦。
昨天生气睡宿就消得差不多,毕竟他气不长,般过宿就自己排解得差不多。不那生气也不代表心情就好,昨天坏情绪直延续到今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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