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淮南抓着迟骋只手按在肚子上,问:“你感觉到没?咕噜咕噜咕噜。”
咕噜咕噜也没招儿,迟骋不可能把他自己扔在医院里,陶淮南什都看不见,滚针不知道,药没也不知道。迟骋从来不会在外面把陶淮南个人留在什地方,小时候是怕他丢,后来是什都放不下。
三瓶药打完,陶淮南彻底欢实。
虽然不可能直接好利索,但觉得没那难受。迟骋先带他去吃点粥,陶淮南说太稀,又吃两个奶黄包。
迟骋没敢让他吃太多,俩奶黄包吃完只给他喝半碗粥。陶淮南没饱,但也没再要,他自己也怕再吐。
“不烧啦。”陶淮南还是说不出话,只能发出点气音,他小声说,“还是有点冷。”
迟骋脱外套搭在他身上,陶淮南问:“那你冷不冷?”
“不冷。”迟骋看着他发白嘴唇,从陶淮南外套兜里摸出唇膏给他抹抹。
针直打到中午,共三瓶,第瓶打完陶淮南开始有点出汗,人看着也精神多。
迟骋手握着他打针胳膊,陶淮南不喜欢药水流进血管里那种冰冰凉凉冷漠感,迟骋给他焐着。
陶淮南用手指抓抓迟骋手背,说:“对不起啦……被你们惯得太任性。”
小孩儿听话,有点什事先自责。其实也不怪他,无非就是不想打针不想去医院,半夜烧成这样也是没想到,他要能知道自己半夜会这折腾迟骋,他自己就先说要打针。
说话基本出不声,喘气也费力得很,这幅没精神没活力模样迟骋烦死。他又把陶淮南往自己身上按按,皱着眉说:“你就说得好听。”
陶淮南刚才脱睡衣就再没穿,这会儿后背贴着迟骋睡衣,被子里也暖得热热,这样太舒服,闭上眼没多会儿就又睡着。
退烧药还是管用,只不过药效只能维持几个小时。
吃完饭坐车回家,在车上时候就忍不住开始大眼睛滴流转,头挨近点,小声问迟骋:“你昨晚……”
迟骋扫他两眼,又把眼神转向车窗外头。
“你是不是叫南南?”陶淮南撞撞他肩膀,笑得跟个小狐狸样,“你是不是以为不知道?”
迟骋没理他,陶淮南又撞撞:“平时咋不见你那叫?你平时就冷冰冰地陶淮南陶淮南。”
司机听见他说话,在前头笑声,可能是觉得小孩儿怪有意思
病房里暖气和空调都开得足,陶淮南出汗就披不住衣服。他还是像个小孩儿样,病得重不重全写脸上,病得狠就蔫,稍微好点就欢实。
他开始用那破嗓子跟迟骋说话,还直说饿。
迟骋问他:“是想让给你焐胳膊还是去给你买东西?”
陶淮南想想,笑下说:“想焐胳膊,可是饿。”
“先饿着吧,打完出去吃。”迟骋说。
天亮迟骋二话不说带着陶淮南去医院,假都忘请。手机上老师打两个电话,哥也打几个。
迟骋看到时候先给哥回个,说陶淮南有点感冒,过来打个针。
然后又给老师回电话请今天假。
临时病房乱哄哄,陶淮南脱鞋坐在床上吊着水,觉得脚有点冷,摸索着把外套车过来盖在脚上。
迟骋进来先摸摸他额头试温度,说:“没烧,挺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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