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莨将画卷拾起,怔怔看半晌,这是去年,还是前年?他记不大清,似乎是某日他从衙门出来,忽降大雨,他担心柳如许和萧荣未带伞,去国子监外等他们,那个时候,……祝雁停又在哪里?
祝雁停看到他,还画下这幅画,可在上元节灯会之前,他从来不知,这个世上还有个祝雁停,会叫他这般心心念念、见之不忘。
心头翻滚起难以言说涩意,呆愣良久,萧莨将画卷卷起,重新搁回书架上。
走回榻边,祝雁停还未醒,面色沉静,双颊隐有红晕,萧莨坐下,握住他手,手心依旧是凉。
静静看他片刻,萧莨弯下腰,小心翼翼地在祝雁停额头上,落下个珍之又重亲吻。
弟样,性情活泼爱玩爱闹,原来不是吗?
随手抽出本志怪谈,翻几页,萧莨又问:“他都看什书?”
“什都看,除经史子集,各地地志、志怪杂谈、传奇话本,甚至医书、兵法、格物术亦有所涉猎,有时看书入迷,能看整天。”
“……他从小便如此?”
阿清垂眸:“先王妃过身后便直如此,后头几年郎君被关在这座院子里不许离开,王爷那会儿还是世子,身不由己,偶尔会偷偷派人来给郎君送些东西,旁人郎君都不得见,郎君做不别,只能看书,老王爷没给郎君请先生,郎君只得自学,自个琢磨,连那些书都大多是王爷私下送来。”
萧莨心中紧,那日在山寺里,祝雁停也曾轻描淡写地与他提过这些事情,他没想到实情竟有这般不堪:“为何,……他会被关起来?”
阿清踌躇道:“萧大人,您还是亲自问郎君吧,这事小不敢多议论。”
萧莨轻蹙起眉,阿清见他没别要再问,躬身退下去。
萧莨有须臾恍惚,将手里书搁回去,不经意间带到旁边卷画卷,画卷滚落地上,萧莨弯腰去捡,待到看清上头画是什,顿住手。
那是他,是祝雁停亲手画他,雨天撑着伞,在国子监外等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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