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太弟祝玖渊不着痕迹地抬眸看刘崇阳眼,双瞳微缩,暗忖着其为戍北军说话用意。
“行,”皇帝不耐烦道,“别说这些有没,朕只想知道,户部钱到底都用到哪里去。”
户部尚书尴尬解释:“回禀陛下,国库去岁共入银四千七百二十六万两,加上前年存余,总计不足五千万两,户部账目上,除兵饷和军需外共计支出二千六百三十二万两,大多用于*员俸禄、灾济、河工、祀典和各地驿站维护,账目清晰,俱都有据可查,各地兵饷军需加之共计需银二千二百万两,可国库入不敷出,老臣实在有心无力,有心无力啊!”
说到最后,老尚书还红着眼睛抹起眼泪,下头*员交头接耳低声议论,先前他们只知国库空虚,竟没想到已然空虚到这般地步,岁税银不足五千万两,存银才二百多万两?只怕他们当中家底厚实些,家中都不止二百万两银子……
祝玖渊微蹙起眉,似是想到什,神色略冷,便听皇帝幽幽问道:“即便如此,也当发得下兵饷才是,钱又究竟去哪里?”
宣德殿,朝会。
时隔个把月,皇帝难得又出现在朝会之上,只依旧副散漫之态,歪在御座里,瞧着像睡不醒似。
兵部再次替戍北军请发兵饷、粮草:“眼下已入冬,去岁拖欠兵饷却还迟迟未有发下,戍北军奏疏业已上好几道,再这般下去恐会军心不稳,生出事端来,还请陛下明示。”
大殿里雅雀无声,兵部尚书低头说完,立在原地未动,只等皇帝示下,皇帝打着哈欠,懒洋洋地叫户部*员出列:“你们说吧,到底怎回事。”
户部老尚书颤颤巍巍地回话:“去岁年末,陛下曾下旨,准戍北军以秦、晋二州半年税入充作兵饷,并未……”
老尚书低头,小声禀道:“回陛下话,另有千八百万两银子,……被划去宗事府。”
满朝哗然。
个宗事府,竟独占国库千八百万两白银!
衍朝立国之初,太祖皇帝定下规矩,宗事府和内事府帐不从户部走,钱也不从国库拿,遍布天下皇庄,以及之后以皇家名义开办那些商行,足够养活祝家子孙们,但那是在开国之初和盛世之
话未说完,便被兵部尚书沉声打断:“张尚书此言差矣,陛下旨意是征集那二州税粮补充军需,以图进攻北夷、收复失地,并非作兵饷之用,且最后到戍北军手中税粮还不足三成。”
税粮不足三成,所以倒个柳重诺和大批西都地方官,还牵连户部、兵部*员数人,这事兵部尚书心下大抵存着怨气,银子压根没落他们手里分毫,问罪时却没少他们,如今旧事重提,少不得讥讽奚落户部之意。
户部*员却也觉得委屈,这年头税粮要征上来哪有那容易,大部分都进那些地方官荷包里,西都府不过是那被挑出来杀鸡儆猴鸡罢,做得更过火大有人在,可他们能怎办,皇帝不问外事、朝政混乱无章,谁不是睁只眼闭只眼地混日子,得过且过。
有户部*员小声辩驳:“失地并未收回,且戍北军从去岁至今接连战败……”
“是胜负各半,”首辅刘崇阳淡声纠正,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军备不足、粮饷短缺,能有如今局面,已属不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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