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里，祝雁停倚在榻上心不在焉地听人念书，不时摸
下肚子，里头那个正闹得欢畅。
他不知别人
孩子是否也是这样，还在肚子里时便这
皮实，这孩子果真既不像他，也不像萧莨，这性子倒是有些像萧荣，可萧荣那样个性，他其实又不太看得上。
念到萧荣，祝雁停心思转，叫
阿清过来问：“阿荣他回来？”
阿清小声回答：“听门房上说，刚回来，正巧碰上大人出去，大人还问他几句。”
祝雁停眼瞳微缩，又问：“他今晚便会动手？”
平复住心绪，祝雁停不再多想，叫人拿些热点心来，装进荷包里递给萧莨：“表哥路上记着吃，要不待到祭月礼结束得饿坏。”
祭月礼酉时开始，要到亥时才结束，如今天凉，在秋风中饿着肚子又跪又拜几个时辰，总归是受罪。
萧莨接过去，仔细收好，又提醒祝雁停道：“你晚上早些歇息，不用等
回来，若你睡着，便在外间将就晚，不会吵着你。”
祝雁停不乐意：“那不行，表哥不抱着睡，睡不着。”
萧莨只得答应他：“祭月礼结束，便回来。”
战沙场、开疆拓土，那便要位极人臣，展雄心抱负，否则辈子庸庸碌碌，只做个无名小官，又有何意思？”
萧莨微蹙起眉：“雁停，你是这想？”
若祝雁停当真有这般雄心壮志，又为何甘愿拘在后院，为他生儿育女，甚至连爵位都毫不犹豫地放弃？
祝雁停笑笑：“随口说说罢，表哥有自己打算，不用太在意这些胡言乱语，先前就说过，最向往之事，是归于安宁处，与书画茶酒为伴，那也是真心话。”
萧莨时无言，沉默片刻，他道：“雁停，别想太多，待你生下孩子，无论你想做什，都支持你。”
“嗯，看着应当是。”
“阿荣这性子，果真比还急切些，”祝雁停笑着摇头，“也罢，这出好戏，怕是皇帝也等不及，且看着吧，派人去盯着些，发生什立刻来与说，也知会声兄长那边。”
“诺，郎君放心。”
黄昏，皇帝亲往夕月坛祭月，祭祀过程冗长且繁琐，日暮时开始，直到迎着月出拜月过后才结束。
亥时二刻，御驾终于打道回宫，行过阜成门时，漆黑夜色中陡然升起声惊呼，有人影于众目睽睽中自城门楼上
“好。”
萧莨出府门，正碰上萧荣从外头回来，萧荣见到他，略不自在：“二哥你要出去啊？”
“嗯，还有公务，今日这早就从书院回来？”萧莨顺口问他。
萧荣转开目光，似有些不敢看他眼睛：“今日讲学老师身子不适，没来书院，们便提早下学。”
萧莨皱皱眉，萧荣神色看着有些怪异，不过现下也容不得他多想，叮嘱萧荣句“那你自个多看看书，别耽误”，便匆忙上车离开。
“真？”祝雁停笑着眨眼，“当真想做什你都支持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
祝雁停又笑笑，未有再说。
他只怕有日，萧莨会对他失望。
萧莨对他越好，他心里不安便越甚，他没有骗萧莨，他渴望安宁，但在安宁之前，他还有更多想要，权势、地位，他只有站得更高，才再不会被人作践、欺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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