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莨轻叹气:“家里这几日人人都煎熬着,当真怕闭上眼又会出什事。”
“表哥你想太多,”祝雁停劝他,“再怎样你也不能直不睡觉就这熬着,若你身体也熬坏,你叫这家子老小怎办?”
“嗯……今日就不写,陪你回房去吧。”
萧莨说着站起身,捏过祝雁停手:“走吧。”
祝雁停转身,身上大氅宽大袖子不经意地带,桌上书连着那本奏疏块被扫下地,不待萧莨反应,他已先步弯腰将之拾起。
祝雁停推开房门,屋中烛火黯淡,桌边烛台上灯芯只剩最后点,萧莨趴在桌案上,手里还握着笔,却已经睡着。
他放轻脚步走过去,顺手拾起掉落桌脚废纸,扔进纸篓中,再去看萧莨,烛光在他面庞上映出虚影,萧莨睡得并不安稳,眉心紧蹙着,眼下乌青片,显是累狠,才会这般趴在这里就睡过去。
自那日他们在灵堂之上番交谈,僵持快两个月俩人才终于和好,但这几日家中这多事,他们也再未好生说过话,他倒是想安慰萧莨,想要帮帮他,无奈他其实什都帮不上,萧莨也并不需要他帮。
祝雁停怔怔望萧莨片刻,小心翼翼地帮他将大氅披上,目光四处扫过,落到面前萧莨写大半奏疏上。
祝雁停神色顿,轻眯起眼,细细看去,尚未瞧个究竟,身后忽地传来萧莨略沙哑声音:“雁停,你怎来?”
数日之间,来承国公府上吊唁之人络绎不绝,连皇帝都特地下恩旨以示抚慰,只再多热闹,都驱不散国公府中连日来阴霾和惨淡。
萧莨连着几日未有阖眼,白日要忙着处置兄长后事,夜里在书房伏案写奏疏,刻不能放松。
子时,更深露重之时,祝雁停出现在书房门外,手里抱着件大氅,原本守在门边昏昏欲睡下人倏然惊醒,小心翼翼问他:“郎君,您怎来?”
祝雁停望眼门内模糊烛影,压低声音问道:“大人还没歇下?你怎不进去伺候?”
下人小声解释:“大人在写文章,说不要人在旁边候着,小不放心,不敢去睡,就在门口守着。”
“雁停!”萧莨下意识地喊出声。
祝雁停缓慢直起身,嘴角笑意淡去,眼中只余片冷意,他
祝雁停倏然回神,转头冲萧莨笑笑:“表哥你醒?怎趴这里就睡?”
“不小心睡着。”
萧莨揽过他腰,顺手拿过本书盖住奏疏,祝雁停眸光微滞,未叫萧莨瞧见,又问:“你困怎不回屋去睡?……你都有两个多月未回过屋。”
“太晚,怕吵着你,本来打算在这里将就晚,”萧莨随口回答,抱住祝雁停腰靠着他安静片刻,又下意识皱眉,“你呢,怎这个时辰还不睡,还又出门,外头不冷?”
“就这几步路,没关系,你在写文章?现在还要写?子时都快过,你都几天没阖眼吧?”祝雁停抚着他脸,担忧问道。
祝雁停拧眉:“他每日这个时辰都在写文章?”
“是,连着三日,日日如此。”
……写文章?
祝雁停摇摇头,吩咐道:“你去歇下吧,倒也不必站这里打瞌睡,进去看看便是。”
下人略有尴尬,赶忙与祝雁停道谢,躬身退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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