刻钟后,外头传来凄厉惨叫,萧莨神色没有丝毫触动。
屏风撤开,祝雁停眼中猩红片,望向萧莨:“母妃和皇后,……到底是怎死?你知道什?你告诉……她们到底都是怎死?”
萧莨冷淡道:“你身世被那老奴告诉宫里头妃嫔,传到太后耳中,太后气怒交加,她自然不会动太子也不敢动,只能拿你和皇后泄愤,老怀王妃替你挡灾送死,你倒是得感谢你那位继母,若非后头阴错阳差被她关起来,只怕你也活不到现在,你还能有命出来兴风作浪,是因为老太后在那之后没多久也死而已。”
祝雁停浑身止不住地发抖,恍恍然地流下眼泪:“母妃也是因而死,害死她、害死她……你为什要告诉,为什……非要这样报复……为什……”
萧莨不出声地看着他,眼中映着不断跳动烛火。
三日后,深夜。
萧莨淡漠地看着被押在堂下不断求饶几人,身侧亲卫小声与他禀报:“当年之事知情人大多已被祝鹤鸣杀,这几个是漏网之鱼。”
“都杀吧。”萧莨嗓音淡淡,连眉都未多皱下。
“奴婢、奴婢没有做过恶事!饶奴婢吧,奴婢还带大郎君啊!王爷您饶奴婢!看在郎君份上您饶奴婢吧!”
跪在地上喊冤之人,是祝雁停小时候奶嬷嬷,祝雁停被押在屏风之后,惊讶望着他以为早死之人,如今竟死而复生。
你呢?你已封王,下步是不是也打算称帝?从前你说不在意前程权势,都是假?”
“你有什脸提从前?”萧莨哂道,“如今这样,不就是你想要?”
祝雁停神情愈加恍惚,终有日萧莨也走上这条路,若是在从前,他或许当真会很高兴,可如今,他只觉得苦,难以言说苦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。
“……身份,未必没有别人知道,若是被有心人利用,于你总归是麻烦。”
“所以呢?你是要杀你?”
祝雁停情绪过于激动,像被人掐住喉咙,想要说话,发出来只有嘶哑呜咽声,他用力揪着自己衣襟,眼泪流满面,再次晕过去。
萧莨目光陡然沉,步上前去将人纳入怀中,手指拨开祝雁停耷拉在面颊上已被泪水沾湿头发,盯着他眸色更黯,指腹摩挲上那苍白干裂唇。
萧莨冷下声音:“为蝇头小利,将主子秘密卖给宫中妃嫔,害死皇后和王妃,后又贪生怕死,假死出逃,你说你没做过恶事?”
那老嬷嬷惊恐地瘫软在地上:“奴婢、奴婢真没想过会害死王妃……”
她辩解既苍白、又无力。
其他几人更是吓得抖得不成样,能在怀王府那样地方平安活下来,他们有哪个是干净,手里人命只多不少。
萧莨目光滞,立刻有亲卫上前动手,将那几人尽数押下去。
祝雁停沉默不言,神色愈发悲凉。
“你想都别想!早说过,你别想求死,也别想解脱,永远都不可能。”
“不死,”祝雁停怔怔道,“你不让死,便不死。”
黯光在萧莨眼底沉下,他未再说什,出门离开。
脚步声逐渐远去,门外风吹进来,明明是夏日,祝雁停却禁不住打个寒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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