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琪电话打出去,最快能到人只有秦放。
秦放站在病床边,看着司涂,轻声问他:“你是故意吗?挑这样个时间,你不怕他们恨你啊?”
间质性肺炎,司涂挣扎着活这多年,他已经尽力。
他从很小时候就在生病,后来他实在太累。中药常年喝,拿药当饭吃。司涂很瘦,原来看起来是清秀,后来就过于瘦,显得人很苍白。
这次感冒导致摧毁性打击像是意外,但也是必然。呼吸系统免疫系统都快撑不住,纤维化病变肺已经把他拖垮。
“烧。”宫琪也看着司涂,声音微哑,“次感冒就这样,他身体已经糟透,连次感冒都扛不过去。”
司涂身体不好直都知道,咳得厉害,也干不重活,力气使过会喘得很厉害。秦放直以为他就是普通肺炎,身体弱点,没别人那健康,仅仅就这样。
但也绝对没到次感冒就能要命地步。
“前天他还能说话,跟聊很多。”宫琪声音轻轻,还是没哭,“他说他有点累,他想最后几天都安安静静,所以不想让人知道。不知道他还会不会醒,如果他醒看到你会不会怪。”
秦放回头看看她,说:“不会。”
医院太陌生,十几号楼挨在起,秦放甚至找不到呼吸科住院部。他来回跑两趟,最后问两个导诊台才找到病房。
他跑进去时候还喘得很厉害,秦放看见宫琪,也看见病床上司涂。
宫琪没哭,但是眼睛是肿。
司涂脸上罩着呼吸机,血压心跳都在监测,手上还吊着水。司涂眼睛是闭着,他睡得很安静。
宫琪声音低低地跟秦放说话,秦放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呼吸平稳下来。
宫琪说:“现在替他觉得轻松,终于能休息。”
周斯明飞在天上,刑炎在机场等航班,韩小功还辗转在路上。
病危通知已经下,可能这秒,可能下秒。但司涂直还在,他始终昏迷,很困难地呼吸着,护士时不时过来看看,给他换着药。医生和护士眼里有惋惜,但生生死死他们已经看太多。
秦放希望司涂能坚持久点,坚持到再有个人回来。
下午司涂醒
宫琪说:“们聊到你,问他都要告诉谁,他说你。挺意外,还跟他确认次。他说是要告诉你,你们是朋友,而且你跟别人是不样。”
秦放看着司涂,“嗯”声。
除躺在床上司涂,医院里只有宫琪和秦放。
宫琪电话打得太晚。
韩小功最快要三个多小时才能到最近机场,傍晚才有航班。刑炎在地球另边。周斯明年后也出国去做交流。
“他是不让说,他说要等他离开之后再打电话。但……”宫琪两手轻轻地捂下脸,低声道,“但太慌。不知道听他是不是对,应该要尊重他想法,可是又觉得那样太残忍。”
秦放拍拍她,没说话,无声地安慰下。
他看着病床上司涂,到现在他依然觉得恍惚。他脸色白得像纸,微微皱眉,应该是有些难受。
秦放看着他,没法联想到这人即将离开,他仅仅像是生次病。
“怎就这样?”秦放看着司涂眼都不眨,没有回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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