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起来成熟多——他长大。
秦放不知道自己跟两年前比起来有没有变化,变多少。人看自己总是看不清。
第二天清晨入殓,晚上他们都没走。
出去草草吃个饭,然后继续回来坐着。刑炎想让秦放回去休息,秦放拒绝。他俩没说过几句话,那不是个适合聊天场合,也没心情。刑炎出去买药,他不知道秦放怎,所以感冒药退烧药消炎药都买。回来连着水起递给秦放,让他对症吃。
秦放接过来吃,他还穿着刑炎外套,他们尽管不怎说话,但也没有多疏离。用不着客套和假客气,不需要。
恍惚间脚步声停在他身前,秦放没抬头,他那时候意识不太清醒。直到有衣服搭在他身上,秦放才缓缓抬头看眼——
他们隔着空气对视,个视线模糊仰头眯着眼,个垂着眼目光深沉。
后来刑炎蹲下来,轻声问他:“你怎?”
秦放也是到这时候才彻底清醒,刚才半醒不醒脑子直是糊。他立刻坐直,身上衣服滑落,秦放用手捞起来,清清嗓子说:“回来?”
“嗯。”刑炎还是蹲在他前面,看着秦放脸,问,“不舒服?”
时隔两年,老房子斑驳墙皮又见到相继离开老朋友们。
两年前那个除夕,是他们最后次聚在起。从那天开始,它直在见证离别。
周斯明欠韩小功钱还没有还清,但他看起来和以前不太样。眉眼间戾气和怨恨没那重,虽然还是不讨人喜欢,但他看起来确实平和多。秦放去年在学校看见过他次,他们当时脸对脸正面相遇,谁也没说话,周斯明冲秦放点点头,算是打声招呼。
韩小功头发比起去年冬天长不少,没长回到原来那长,可也终于不是半长不短。他永远都是那样,经历过什心里想什,你从他脸上都看不到。
刑炎——
这是他们能跟司涂待在起最后晚,司涂不想道别,也讨厌伤感。所以没人
“还行。”秦放舔舔发干嘴唇,拍拍旁边位置,“坐。”
刑炎刚才把外套脱给他,身上只穿件薄薄T恤。秦放把衣服给他,说:“穿着,不冷。”
“披着吧。”刑炎声音很低,“你脸色很差。”
他们快两年没见过面,可是此刻并不适合寒暄。
刑炎头发剃,又变成寸头。还是清瘦样子,眉眼还是很深。但他气质变,不再是曾经看眼就很有距离高冷少年样子。
刑炎变得是最多。
秦放第眼看见刑炎是在殡仪馆。为等他们,司涂在殡仪馆冰棺里待天。那个屋子里很冷,阴冷刺骨。刑炎是最后个回来,他离得最远。秦放当时低头坐在椅子上,手肘搭着腿,前夜他几乎宿没睡,头很疼,眼前阵阵犯晕。
他听见有人走进来,停在冰棺前。那里有香,有遗像。
他没抬头,这样声音听过太多次。每个人出去再进来时候都会在那里站会儿,久久地站着,站在那里人是放空,思绪都抽干。照片里司涂还在笑,眼角细细条纹,笑得太多,皮肤有记忆。
秦放头埋在两手之间,用手托着沉重头,脑子里像有锤子时不时凿两下,神经绷紧偶尔跳着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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