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仁满脸满身呕吐物,颗心更是碎成粉末儿,他狠狠抹把嘴,甩掉手上东西,声嘶力竭咆哮道:“是谁干?老子要杀他!”
和他同来洛北族人,也是面若寒霜,腾站起身道:“是谁干,赶紧站出来,不然休怪等不念同族之情?!”
“……”洛南
气氛更加尴尬,众人望向洛北来同族,指望他们赶紧说句话,那些人却若无其事,甚至还有人幸灾乐祸偷笑。
见陆信迟迟不肯举杯,陆仁心下得意,面上却脸不快道:“堂兄莫非瞧不起?”说着把酒杯往桌上搁,作势欲走道:“那这酒不喝也罢!”
陆仁以为陆信这下会拦住自己,谁知人家根本没有开口意思。这下他真羞恼开,拂袖大步离席。口中还不干不净道:“什鸟玩意儿……”
陆信闻言勃然变色、正愈发作,却见那陆仁话音未落,突然个趔趄,身子猛地向前扑倒!
地上,正是陆向那大滩呕吐物,稀黄稀黄、间有红白之色,气味浓郁无比!
大玄因袭古制,将洛都城按坊闾邻划分。通常五户为邻,五邻为闾,二十闾为坊,全城共分为百零八坊,其中洛北三十六坊,合天罡之数。洛南七十二坊,合地煞之数。
坊与坊之间皆是宽阔街道,每坊都建有围墙,留有坊门,昼开夜关。坊内则是条十字街,将整个里坊划成个田字形,从善坊自然也不例外。
陆向五十桌流水席,摆满从善坊十字街,坊中同宗同族都来。还有别处族人也来凑热闹,五十桌根本不够用,不得已又去别处临时加二三十桌。
酒席才到半,陆向便喝酩酊大醉,当场哇哇大吐,被扶回家中休息,陆信只好继续替父亲招呼亲朋。他如今可是炙手可热人物,洛南同宗们都对他十分客气。这让洛北过来那几位很不舒服,个叫陆仁同辈,借着酒劲儿端着酒杯到陆信面前,皮笑肉不笑向他敬酒道:“堂兄名扬四海,飞黄腾达,真是羡煞小弟。来,敬你杯!”
此言出,场中登时安静下来,陆信脸色更是有些发冷。他名气,自然来自十年前那场大火,那是常人无法承受污名啊!
众人目瞪口呆看着陆仁扑向那摊!啪叽声,他正脸便结结实实拍在呕吐物上,不偏不倚,满满当当……
十字街上,登时鸦雀无声,所有人都张大嘴巴,呆呆看着扑街食屎陆仁……
陆仁腾地坐起来,张嘴就要大骂!却忘自己脸上沾满什,他张嘴,便有粘稠之物,顺着淌进他口中。那滋味,怎个酸爽得?
陆仁登时胃里阵翻江倒海,哇呕吐出来……这下不光脸上,连身上也全都是……
别说他,就是旁边客人,也都跟着干呕连连,实在是太恶心!
但十年时间,时移世易,早就没人再揪着这茬儿不放!
至于飞黄腾达,更不用解释,分明是讥讽他攀附夏侯阀!
骂人不揭短,打人不打脸,何况还是人家陆信酒席上!
“陆仁,你喝大吧!”有从善坊族人赶忙圆场道:“快过来坐下,喝点酸汤醒醒酒!”
“没喝醉,就是想跟堂兄喝杯。”陆仁却振振有词道:“怎,哪句话说错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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