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果,这些灾民仍穿着破烂不堪单衣,饥肠辘辘瑟缩在洛南街坊屋檐下,这才刚刚入冬,就已经有人被冻死饿死。
无奈之下,灾民们只能设法自救,老人和孩子端着破碗,走街串巷乞讨。妇女和男子则跑到西市去贩卖劳力。他们在牙行中登记下,便紧挨着蹲在墙角,等候雇主前来挑选。被选中当长工欢天喜地,终于不用担心这个冬天怎熬。但大部分人,只能断断续续打些零工短工,饥顿饱顿,日子过得十分艰难。
这些灾民中,也不乏些好逸恶劳之辈,不愿意累死累活去混个饥饱。去乞讨?人家看他们年轻力壮,根本不肯施舍。这些人便做起坑蒙拐骗、偷鸡摸狗勾当。还有那胆子更大,本事也更大,居然把主意,打到邙山中那些王侯墓穴上,干起盗墓营生!
入冬以来,京城各家当铺收到金玉之器陡然增多,而且都是死当。那些当铺朝奉们,个个都是火眼金睛,眼就看出那些东西是随葬物品,九成九都是从邙山墓穴中偷挖出来。但朝奉们没有拒绝收赃意思,而是利用那些外来盗墓贼,缺乏销赃渠道,急于拿钱糊口心理,拼命地往下压价,往往只用九牛
那日之后,陆阀恢复平静。族人们提前十天便领到月钱,各阀也按时拿回他们本钱,自然对言出必践陆信交口称赞,都说他人品好、能耐大、有担当,当这个度支执事,实在再合适不过。再也没有人怀念那坏事做绝陆俭。
长老会那边,因为追悼陆俭之事颜面扫地,时也没法奈何陆尚方,暂时也偃旗息鼓,好阵子没有再生事。
至于裴阀和谢阀那边,对发生在翠荷园事情也毫无反应。那夜动静不小,根本瞒不过各阀耳目,但裴阀和谢阀就算是知情,也根本没脸来和陆阀理论,只能当做什都没发生。至于背地里,有没有狠狠教训谢敏和裴御寇番,外人就不得而知。
帮陆信坐稳度支执事之位,陆云也偃旗息鼓,重新回到家、三畏堂、小竹林,三点线生活中。和他三位兄弟两耳不闻窗外事,心准备两个月后大比。
这个诸事纷杂多事之秋,似乎终于过去。
……
转眼个月过去,已是初冬时节,洛京城花木凋零、寒风乍起,洛北王公贵族已经早早用起地龙、暖炉,待在温暖如春厅堂中饮酒作乐,丝毫不觉苦寒。
洛南那些门阀旁系、平民百姓,舍不得这早就用炭,只能将棉裤棉袄早早套到身上,面咒骂贼老天干嘛冷这早,面该干嘛干嘛。
至于那些至今仍滞留京城灾民,日子就更艰难。入秋后洪水退去,大部分灾民陆续返乡,但也有些人贪图京城繁华,还可以享用各阀施舍,迟迟不愿归去。谁知上月开始,各阀便宣布救灾圆满结束,相继关闭粥厂。根本不理会余下那万八千灾民。
这些还想吃白食灾民,实在是太天真。之前那些门阀开厂施粥,其实并非可怜他们,而是担心京城出乱子,所以才拿出点粮食稳定下局面,顺便也赚点名望。现在,大部分灾民已经离开,剩下这点人,根本掀不起什风波,各阀名声也已经赚到,怎可能再把粮食浪费在他们身上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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