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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清观后头,还有个偌大花园子。跟年久失修前院不同,这里亭阁掩映,小桥游廊,拾掇十分齐整。若是春天时来这里,定有番美景大饱眼福。可惜此时寒冬凛冽,再精心修饰也难掩萧瑟苦寒之意。
就在结冰荷塘边,座暖阁中传来阵阵饮泣之声。
暖阁中,位身穿道袍,秀发染霜中年丽人,正抱着皇甫轩泪如雨下。
“怎觉得是在做梦啊?
……
在门口站好会儿,他才缓缓进上清观,也不去打扰那对苦命母子相会,便在这上清观中缓缓徜徉起来。
他依稀记得,小时候自己曾跟着皇祖母游玩过这里,看着那朱漆斑驳、金瓦蒙尘重重殿阁,陆云很难不又次生出物是人非之感。恍惚间,他仿佛看到孩提时自己,在位华贵妇人注视下,欢快在眼前大坪上跑来跑去,嘻嘻哈哈躲避着太监宫女追赶。
忽然,陆云心中动,收敛起那情不自禁微笑,目光向左望去。
便见身黑色锦袍老太监左延庆,正面无表情立在左配殿廊檐下。
上清观外。
听小太监禀报说,陆云到。皇甫轩这才下车。
只见他身素色锦袍,穿着连帽灰色披风,帽檐压低到只露出个下巴,显然不想被别人认出来。
“殿下何必如此?”陆云不禁失笑,指指皇甫轩道:“你出门,就指定被人看到,裹得再严实也没用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皇甫轩尴尬笑笑,这才将兜帽解下,那张苍白消瘦脸上,对黑眼圈分外明显。“也知道瞒不过各阀耳目,只怕来上清观事儿,不到天黑就会传遍各阀。”
“打扰左老公公清修。”陆云忙深施礼。左延庆当年卸任缉事府后,便被皇帝封为上清宫使在此养老。名义上,他是负责上清宫总管太监,但其实谁都知道,他住在这里真正任务,便是监视那位被软禁在后花园卫娘娘。
“小哥也太不负责吧。”左延庆那张僵硬老脸上,看不出丝表情变化,仿佛向初始帝力荐陆云那个人,根本不是他般。“你既然和大殿下同来,怎能放任他独自乱跑呢?”
“到老公公地盘,晚辈还有什不放心?”陆云微笑着摇摇头,恭声道:“洛水别后,便再没见过老公公,正盘算着要不要跟你老讨杯茶喝,又怕你老不喜。”
“来都来,咱家还能赶你走不成?”左延庆冷冷丢下句,转身就走。
陆云看着左延庆背影好会儿,才紧走两步,跟在左延庆身后。
“嗯,肯定是这样。”陆云点点头,轻声问道:“那殿下是要折回,还是进去?”
“进去!”皇甫轩咬牙,眼中泪花闪烁道:“已经整整十年没见过母亲,前头就是刀山火海,也挡不住!”
“放心,切有。”陆云被皇甫轩此刻流露出孺慕之情触动,深深吸口冷冽空气,稳住差点奔涌而出泪水,轻轻拍拍他肩膀道:“定保你周全。”
“好!”皇甫轩仿佛得到莫大力量,迈步走向上清观敞开大门。
陆云定定神,看着皇甫轩决绝背影,心中不由暗叹。知子莫若父,皇甫彧显然料定,皇甫轩为能见到卫氏,定会甘心被推出来当枪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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