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从地穴出来,他就直暗自警戒,唯恐老太监会突然发难,可直到今天之前
上清宫西院偏殿中。
陆云和左延庆相对而坐,真在那里吃起茶来。
也不用陆云插手,左延庆亲自操持着砧椎、钤碾、汤匙,举动,无不浑然天成,让人观之忘。
末,左延庆轻轻击拂,茶盏便缓缓向前移动,稳稳停在陆云面前,不带丝烟火气。
陆云定睛看,只见盏中汤花瞬间显出瑰丽多变景象。若山水云雾,状花鸟鱼虫,如幅幅意境悠远水墨图画,在他眼前次第展开。
“啊,母亲和外公还有联系?”皇甫轩闻言不由阵惊喜,他既然决定当这出头鸟,却也不能真洗净脖子等死。要想死中求生话,光靠个陆云显然是无济于事,那得到卫阀鼎力支持,就成势在必行步。
可是他这些年为求自保,主动和卫阀切断联系,尤其是上次避暑宫事情发生后,让他感觉更加无法面对人家。
但听卫娘娘这话,卫阀显然和她在暗中有所走动……
“不错,不然这园子是谁出钱修?”卫娘娘微微自傲点点头,轻声道:“虽然这些年被夏侯阀极力打压,但你外公还是大玄八公爵之,卫阀也没从顶级门阀中除名。他要暗中照顾这可怜女儿,就是夏侯霸也没话可说。”
说着她又忍不住阵愤恨道:“莫非你还以为,为娘是靠皇甫彧那狼心狗肺东西,才能活到再见你面吗?”
陆云自幼跟着陆信学习点茶,可谓实打实茶道大家,但看到对方点出来这杯茶,还是着实被震住。那不断变幻水墨图画,分明是左延庆留在茶汤中缕缕真气所致。真气外放是所有大宗师都能做到,但像左延庆这样,对细微真气控制可以妙到毫巅,甚至随心所欲在茶汤中绘画幅幅图案,却是陆云前所未见。
“想不到老公公精进如斯,真是可喜可贺。”陆云真心实意称赞句。
“这也是得你好处,没有地穴那遭,咱家怕是到死也领悟不到这种程度。”左延庆说着,右手轻轻拂,陆云眼前茶盏中,团烟气升腾而起,水墨画便倏然消失不见。
“呵呵……”听到左延庆旧事重提,陆云心下不由咯噔声,忙端起茶盏,以袖遮面,做喝茶状来掩饰自己不自然神情。
当日在地穴时,老太监曾没头没尾问他句‘和老太后是什关系’,当时险些吓得他魂飞魄散。尽管老太监问完那句便没下文,但陆云情知他肯定从哪里上看出什端倪。
“孩儿断无此念头,是孩儿不懂事,小瞧外公。”皇甫轩见母亲已经变得十分偏激,哪敢还用话刺激她?只好乖乖顺着卫娘娘说话。
“你也别担心那些有没,回去只管和你外公大方走动,他老人家能体量你难处。”卫娘娘沉声吩咐道:“但卫阀不只是你外公个人,你也得有所表现,他才能举全族之力为你争争。”
“孩儿知道该怎做。”皇甫轩点点头,断然道:“会尽快和外公走动起来!”说完,却又习惯性气馁道:“可光靠卫阀,能保孩儿周全吗?”
卫娘娘闻言也是神情滞,语气不再那笃定道:“这就要你们想办法……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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