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光火石间,他不由想到种可能,莫非自己出手阔绰,引人注意?陆仲便掏出仅剩两个金锭,高高举在手中,站住脚朝对方笑道:“不劳尊驾动手,小可所有钱财奉上。”
他如今手无缚鸡之力,索性放弃抵抗,看看能不能让歹人放自己条生路。
谁知对方毫不理睬,几个箭步冲到他面前,掏出利刃便要将他结果当场!
“吾命休矣……”陆仲闭眼认命、惨然笑。心说果然老鼠就该躲在老鼠洞里,出洞就要被打死。
谁知几声利器入肉声音响后,他却丝毫没有感到疼痛。陆仲茫然睁开眼,便见那几个杀手,已经横尸当场。
听着街坊们恭维,陆仲却心下凄凉。他虽然可以将皮囊整治新。但当年那股与天比高精气神,却永远也回不来。
当然,这份感想没必要跟这些俗人分享,他接过个街坊奉上黑貂皮暖帽,端端正正带在头上,便施施然扬长而去。
……
陆仲离恭安坊,沿着长街往洛北行去。临近年关,天又阴可怕,街上百姓皆行色匆匆,或扛或挑着从南市中采购年货,急忙忙往家中赶去。
唯有陆仲放慢脚步,迎着料峭寒风,不紧不慢向前走着。其实,在街坊们面前洒脱全都是假,越是靠近洛北,他就越是心乱如麻。往昔幕幕走马灯似在他眼前晃动,让他不知不觉就陷入痛苦回忆中。
几个街坊手捧着沉甸甸金元宝,时都有些眼晕。
“哎呀呀,十六爷,这也太多……”
“就是,们几家加起来,锭金子也就够……”
这些街坊虽然势利,却也有淳朴之处,他们居然想要把多出元宝还给陆仲。
“拿着,多算爷赏。”陆仲盘着腿,病恹恹脸上满是洒脱道:“要是觉着过意不去,就给爷整身体面衣裳,再请个刮脸师傅过来,给爷整整脸面。”
几个身穿陆阀服色武士,手持弩弓从高高坊墙上跃下,眨眼
不知走多远,他忽然觉得额头冰,茫然抬头才发现,天空已经开始飘雪。
“下雪好啊……”陆仲轻叹声,唯恐被雪水打湿衣袍,赶忙收起诸般杂念,加紧赶路。
为抄近道走,途中他拐入条小巷,只要穿过这条巷子,就可以到达朱雀大街。
正低头赶路间,陆仲忽听到身前响起急促脚步声。他虽已功力尽失,但高手眼光还在,只向前瞥,就感到那几个寻常百姓打扮男子,身上带着浓烈杀意,已经锁定自己。
陆仲慌忙转身想逃,却见巷尾也有几个男子堵在那里……
“十六爷真是,太爽气……”街坊们千恩万谢,将元宝小心翼翼揣入怀中,拍着胸脯满口答应起来。“你老只管等着,咱保准让你满意。”
说完,街坊们哄而散。不会儿,便有人捧来崭新衣袍棉靴,挑来刮脸担子,还抬个大木桶过来,烧起热水伺候陆仲洗澡。
个时辰功夫,陆仲便从头到脚,全都焕然新,看着镜子里梳得丝不苟头发,摸着刮得干干净净面庞,陆仲满意点点头。
“真是人配衣裳马配鞍,十六爷这捯饬,少说年轻十岁。”
“什话,是十六爷本来就底子好,瞧这俊俏模样,那可真是整条街上最俊爷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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