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堂中,陆问先恭
“阀主?”陆仲闻言浑身震,双手紧紧攥住玉奴肩头。就算他功力尽失,却依然捏她生疼。“你给说清楚,怎又跟陆阀阀主扯上关系?!”
看着陆仲要吃人样子,玉奴不由十分惊恐,想要后退又动弹不得,却再也不敢吭声。
“咳咳。”在门外旁听陆问,知道自己不登场不行。
他轻咳声,推开佛堂门,陆仲这才放开玉奴,赶忙给大长老行礼。
“不肖子弟陆仲,拜见大长老。”
“咦……”听到女子祈祷声,陆仲终于忍不住倒吸口冷气。
女子这才听到身后有人,手抖,线香便断为数截。她惊恐转过身来,但看清来人,那张苍白脸上惶恐便化作万分欣喜。
“仲郎……”
“你是……”陆仲仔细端详着对方那过分衰败面容,却始终无妨将其,和自己念念不忘那张青春娇颜联系起来。
“是玉奴啊,仲郎!”玉奴激动上前两步,乳燕投林般扑到陆仲怀里。
陆仲在洛南逃过劫,被长老会护卫带回大长老府中。他当年也是陆阀执事之,自然对这里熟悉很,知道自己此刻所在,乃是后宅主人佛堂。
听着佛堂中隐隐约约木鱼声,陆仲不由自主站住脚,仔细整整衣冠。他固然可以在张管事和那些街坊面前尽情洒脱不羁,但在能掌握自己命运大长老面前,却丝毫不敢造次。
“进去吧。”护卫头领掀起佛堂棉帘。
陆仲点点头,深吸口气,迈过高高门槛,走进佛堂之中。
佛堂里,尊金身如来塑像高高端坐,慈悲满面注视着跪在蒲团前那个瘦弱女子。
玉奴也赶紧跪地给陆问请安。
“呵呵,老十六不要拘谨,到伯父这儿就是到自己家。”
陆问笑容可掬扶起陆仲,又对玉奴和颜悦色道:“孩子,你别害怕。陆仲这些年遭大难,性子有些偏激,疑心病也重些。你先去休息会儿,来开导开导他。”
陆问小妾便拉着玉奴手,退出佛堂。
……
陆仲任由她紧抱着自己,张脸上却尽是迷茫之色。“你怎会在这儿?”
“是大长老把接回来,他还要帮仲郎讨还公道呢。”玉奴脸紧贴在陆仲胸口,却再也听不到当年那有力心跳。玉奴诧异抬起头,才发现陆仲气色萎靡、满脸沧桑,看上去也不比自己好到哪去。
“讨还什公道?”陆仲皱着眉头推开玉奴,直视她双眼。“大长老敢去招惹裴阀吗?”
玉奴也看着陆仲眼睛,却在那双眼里,看不到半分劫后重逢惊喜,反而透着浓浓尴尬与抗拒。
“不是裴氏……”玉奴只觉满腔热情洒在冰冷雪地上,声音渐渐微弱道:“是陆尚。”
女子专心念着佛,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出现在自己身后。
陆仲也不敢打搅对方,眼观鼻、鼻观心,垂首静候在旁。
厚厚棉帘遮住外头风雪声,这静谧佛堂中,只有那下下木鱼声,在敲击着人心。
也不知过多久,女子念完经,搁下手中木槌,拿起三根线香,在牛油大蜡上点燃,毕恭毕敬插进供桌上香炉里。只听她口中轻声祈祷道:
“佛祖保佑小女子,可与仲郎破镜重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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