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身是门下侍中,审查诏旨,驳正违失乃职责所在。”梅怡淡淡答道。
“但是你十年前就告老辞官!”夏侯不伤这会儿已经回忆起那段前尘旧事。他清楚记得,报恩寺之变后,梅怡便不再上朝,更不去门下省理事。虽然这二年,她偶尔也会到朝堂上露露脸,但也只是为保护梅阀人免受欺负,可从来没有管过门下省天啊。
以至于,在所有人印象中,门下省已经没有长官多年,早就形同虚设……
“那是你记错,老身从来没上书请辞过,皇帝也没下旨免过官职。”
“是老身封驳制书,你能拿怎样?”
吱呀声,门下省正堂大门敞开,满头银发梅怡身穿品朝服,手拄着龙头拐杖,从内里缓缓走出来。
“……”夏侯不伤眼珠子都要瞪出来,他万万没想到,已经十几年不进门下省梅怡,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。
“你!”震惊之下,他竟语塞。
梅钰跟在梅怡身边,冷冷看着夏侯不伤,讥讽道:“你什你,看到长辈不知道行礼啊?”
夏侯不伤自用过午饭后,便在中书衙门里等着门下省把制书送过来。
可谁知左等等不到,右等等不来,直到未时将过,他终于忍不住,派名中书舍人到门下省去问个究竟。
门下省和中书省门对门设在大内之中,那名舍人连去带回没用盏茶功夫,就将封门下省回执带回来。
“启禀中书令大人……”舍人战战兢兢将回执奉上道:“制书被封驳……”
“封驳?”夏侯不伤愣怔半晌,才回忆起这个词语意思。这多年来门下省直只管将诏令存档而已,他都已经忘他们还有这项权力。
“哼!”夏侯不伤当然不会上梅钰套,拂袖冷声道:“现在说是公事,你个无业游民也敢在门下省叫嚣?”
“白痴,本官乃门下省左拾遗,怎不能在这里说话,反倒是你这个中书令,手是不是伸得太长?居然敢打伤门下省护卫,真是无法无天!”梅钰冷笑声,亮出自己腰牌。
“呃……”夏侯不伤又是愣,在他印象里,梅钰根本天朝都没上过,都记不得她是什时候当官。
“行,对堂堂中书令还是要客气点。”梅怡抬抬手,不让梅钰继续挤兑夏侯不伤,自己却又缓缓问道:“回执已经给中书令,难道你不识字吗?”
“你,你们……”夏侯不伤差点被这两个女人活活气死,好半晌才顺过气来,摆摆手道:“不跟你们斗嘴,只问梅阀主句,你凭什封驳制书?”
他把拿过那张封驳回执,看着上头鲜红门下省大印,夏侯不伤怒从心头起,略运功,将其化为灰烬,闪身便冲出中书省。
……
眨眼间,夏侯不伤便来到门下省门前。几个看门士兵还没看清来人是谁,就被他掌劈得老远。
“今天是谁主事,给本官出来!”夏侯不伤气势汹汹走进门下省,双目喷火怒视着那些给事中们,他今天说不得要杀鸡儆猴,让这些不知死活东西知道知道,什是天高地厚。“让瞧瞧到底是哪位好汉,居然敢封驳大冢宰制书?”
夏侯不伤咆哮声,响彻门下省院中,也惊动正堂里人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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