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青抬起眼睛看他,“什事?”
阿莱西奥有点尴尬地停顿下,“……你是第次吗?呃,意思是,进来这里……”见鬼,这个见面语真是糟糕透顶,他用勺子搅着餐盘格子里牛奶燕麦,对自己十分失望。
“嗯。”对方和颜悦色地回答,并没有露出被冒犯神色,“在此之前,对监狱全部印象仅仅来源于电影和小说,所以看到这个时还有点吃惊,”他用勺子戳戳那块涂抹奶油蛋糕——虽然外观欠佳,但它确是块货真价实蛋糕,“没想到监狱里福利还挺好。”
有个容易衍生话题,阿莱西奥语气就自然多,“因为是联邦拘留所,这里关押大多是未决犯,从法律意义上说,们只是嫌疑者而不是犯人。而且大多数人官司都在进行中,律师时不时进进出出,重大案件审理进展经常见诸报端,如果发生什
抖。
像是要将这些画面使劲揉碎,里奥双手痛苦地抓着头黑发,呻吟似吐出:“是……只有恨。”
罗布猛地起身,走到餐厅,从玻璃装饰柜里随便抽出瓶威士忌,拧开瓶盖塞进他手里:“既然这样,那你就喝吧,也许只有酩酊大醉,你才能好好睡上觉。如果你不想再见到他,后续工作就全部交给。明天检察官会和公派律师、当事人进行庭前辩诉交易,尽量让他在法庭上直接认罪。”
“他不会认罪。”里奥茫茫然地盯着手中酒瓶说道,“他认为那些都是应该做事,也不会向任何外来压力低头。”
“那司法机构就要打场相当麻烦持久战。局里也要做好准备,收集充分证据提供给检方,届时作为长期追踪并亲手逮捕他探员,你戏份绝对少不。”罗布说,“其实希望杀青能主动认罪换取减刑,这样对谁都好,省得官司打到最后还是被判个终身监禁,这辈子就永不见天日。他得学会服软和审时度势,就像你曾说过那句中国谚语——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”
——他不会。他宁可毫不自惜地折断,也绝不违心地弯曲,除非那种弯曲,也是他计划中部分。里奥在心底说,随即将整瓶威士忌灌进喉咙。
看着床上终于昏睡过去黑发探员,罗布长叹口气,帮他盖上被子,然后迈着沉重步伐离开公寓。
上午7点半,是白楼早餐时间,7R单元有独立分菜间与用餐区,因此犯人们不必到本层公共餐厅去挤——话说回来,其实囚室内设餐桌也是相当拥挤。
阿莱西奥端着装早餐(今天是燕麦片、鲜奶、蛋糕和苹果)不锈钢餐盘,扫圈用餐区,很快发现新来华裔青年。他坐在不起眼角落里,埋头吃着燕麦粥,副独来独往模样。那张小方桌只有他个人,显然因为昨晚迎新会上显露出足够震慑力,使得其他犯人只敢用各种含义不同目光打量他,却没有个敢上前搭讪——那两个拉美裔例子还活生生摆在房间里呢,个手腕肿得像个转基因萝卜;另个因为头晕欲呕,疑似轻微脑震荡被送去医疗室观察。
这个剔着短短褐色发茬年轻男人迟疑不到秒钟,决定迎难而上,走过去坐到新来者对面,带着轻微意大利口音说:“嗨,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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