店主带他到里间工作台,由于迟朗前几天已经在这里学过理论知识,今天是开始真正动手操作。
他需要拿着镊子,再带上单眼放大镜,从零件打磨开始。
迟朗拿着这块怀表时候,看眼挂在墙上钟时间。然后他再低下头开始做手上工作。
迟朗觉得很不对劲。
钟表匠还在向他解释着什,他却点也听不见说话声音。更准确说,他听不见外界声音。
迟朗还是坐起来,深呼吸几下,开始看书。
睡不着,迟朗想,,好像,有点,喜欢他啊。
*
迟朗在寝室里待到七点,谢菲尔德没有回来,他只能在寝室里留张纸条,然后出门。
外面晴空万里,所有建筑物都被罩上层淡金色微光。
迟朗回到寝室时,先把枯萎玫瑰丛花瓶里拿出,将这枝新折花插进去。
他脑海里在反反复复地回放,那句“玫瑰”。
玫瑰啊玫瑰啊玫瑰,他现在看到玫瑰花都觉得心浮气躁。
人果然不能过得太舒适,太舒适容易有些奇奇怪怪想法。在他解决金钱烦恼后,不自觉地,开始思考更深层次和更高远追求。
迟朗躺在床上,拿被子蒙住自己头,他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,又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。他先喝杯水,然后去洗个澡,并且平心静气地看会书。
明明在这嘈杂环境里,迟朗仍然准确地捕捉到谢菲尔德声音。
他有种很不真实感觉,几乎觉得自己听错。
谢菲尔德将手从他脸上移开,转而握着他手,将他手掌摊平,在他手上放枝玫瑰。
那枝谢菲尔德刚刚从玫瑰园里摘下玫瑰。
谢菲尔德再轻轻地掰着他手指,将他手指点点弯上,让他攥住那枝玫瑰。
他能听到这只怀表上指针转动声音,和它齿轮间摩擦声音。
迟朗再把表拿到眼前看,他眼前呈现出这只表构造
真好看,就像谢菲尔德发色样。迟朗想。
他边克制住自己继续胡思乱想心思,边慢悠悠地走到学院外钟表店。
据勒斯要求,他跟着这里位钟表匠学习。
钟表店很小,只在面墙上放几座种,而在柜台上摊开几只怀表,每只都不相同。
在这个时代,手工做怀表有种精致美感。
他又去躺下,然后又坐起来,做个眼保健操。
并且向他眼睛虔诚祈祷。
求求你,人都不在,你能不能不要浮现他脸!可争点气吧。
他闭眼,眼前总浮现出谢菲尔德笑容。无论是融入夜色里,还是白天被阳光所映笑容,都从近乎黑白记忆里割裂出来,成为彩色存在。
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幸运,在这个世界里,第个遇见是谢菲尔德。
“替把它拿回去吧。”谢菲尔德笑着说,“要去见见那位死灵法师。”
“不会有事吗?”
“没事,他只是个无名之辈。”谢菲尔德握住他手,声音里带着笑意,“请你好好照看玫瑰。”
谢菲尔德朝着那影子处又看眼,死灵法师已经离开这里,但能猜到他去哪里。谢菲尔德理理自己袖子,慢条斯理地朝着夜色中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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