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慎儿，你破题时，屡有见地。你总是标新立异，如那句‘天地有正气，杂然赋流形’
般，你有自己
气！你看得比很多人远，比很多人宽广，甚至比为师也更为自在博大。为师希望你谨记，天下万山各有模样，而你永远不要拘泥于座山。你要登顶，看其大观。”
唐慎定定地看着梁诵，高声道：“先生教诲之言，学生铭记在心。”
梁诵笑道：“回去吧。”
路上，唐慎仔
“不，你写得很好。”
“先生？”
“你可知你优点是什
，你缺点是什。”
唐慎不知所以。
梁诵：“你缺点是，文笔平平，偶有平仄不齐这等小错。但你优点是奔放不拘！”
唐慎想
想：“山高气爽，今日正是万里无云。登顶后虽说瞧不见姑苏府，倒是把沙洲县瞧个清楚，风景尚佳。”
“山顶可比山中，更见新气象，可窥大观？”
唐慎正要回答，忽然他愣，直直地盯着梁诵。
“先生……带小子出来，不是散心游玩？”
梁诵反问：“
何时说是散心游玩？”
晚，师生二人坐马车，前往沙洲县北香山。马车行至山脚，两人下车沿小路行走。香山是沙洲县最高山丘，有百余米高。山中种有红豆杉、马尾松，绿树掩映涧水响，白雪苍皑鸟语声。
唐慎年岁小，身体健壮，背着行囊行走也不觉着吃力。然而梁先生年纪大，只走到桃花涧他便大口喘气，待走到听松吟。只见满山翠松被银雪掩埋，脚踏下去，积雪没到脚踝。
梁诵停下脚步：“为师真走不动，唐慎，你自己上山去吧。”
唐慎愣住：“先生？”
“年岁大，离这山顶还有段距离，你且自己上去吧。”
唐慎恍然大悟。
过去四个月中，梁诵让他写两百多篇八股文。他教唐慎什是破题，什是中股。八股文有必须格式，甚至在些细枝末节上，偶尔还会要求字句平仄。梁诵如同任何个最严苛老师，不许唐慎犯下任何错误。
但是他从未教过唐慎该如何去写八股文！
他教是格式，是字句工整，是八股必须要求形式与模版。
可他从未纠正过唐慎思想。
唐慎自个儿先笑起来，他道：“原是如此！先生让小子抄书，是在考验小子书法功底，要小子写首小字馆阁体。只是如今先生带来登山，却是不明白。”
梁诵：“你后日就要县考，可忐忑害怕？”
“说不害怕是蒙骗先生，但也不甚害怕。”
“你倒自大，却也诚实。唐慎，你来姑苏府已有半年，拜为师，也有四月。这四个月中，你写二百多篇制艺，你可有什心得体会。”
唐慎仔细思索：“先生是觉得，写得不好？”
唐慎本不想再上去。他是陪梁诵来爬山，梁诵都不爬，他还爬做什。但梁诵又说已经爬到这里，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，唐慎不如登顶，览吴地风光。
唐慎便独自登上去。
“哪里有先生说风光！”唐慎哭笑不得道。
其实也是，这香山只不过是姑苏府沙洲县座普通小山，唐慎上辈子爬过五岳之首泰山、以崎岖陡峭闻名华山，香山和前者相比简直不值提。
下山，梁诵问道：“山上风光可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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