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师弟,你道是该牵挂于你,还是不该?”
唐慎哭笑不得地看着这封信,他用指腹细细摸索王子丰字。开始还是在笑,过片刻,脸上笑容慢慢消散。唐慎感动道:“师兄对说这样个笑话,甚至拿自己打趣,不就是希望能更为轻松些,不要太逼着自己?”
心中对王子丰思念更浓许多,仿若幽州士兵最爱喝烧刀子酒,烧得唐慎心神俱震。
然而不过片刻,苏温允话浮现在脑海中,唐慎面色又冷下来。
三日前,苏温允恐怕万万没想到,唐慎斩钉截铁、不容怀疑地斥责他,说他污蔑王溱,毁坏王溱名誉。苏温允竟然被他唬着,信唐慎鬼话,以为自己真误会王溱。推己及人,他甚至还给王溱道歉。
林栩带着其他人先行走,只剩下这个乔九在驿馆里都留会儿。
到傍晚,王溱送给唐慎信也寄到幽州驿馆。
唐慎从官差手中拿到信,急忙打开。薄薄宣纸上,王溱优雅潇洒字体徐徐舒展,哪怕写是颇为秀气小楷,也藏不住落笔之人清然风骨。
信上,王溱说自己派林栩帮着唐慎选人事,他要唐慎别多想,自己并不是想插手此事,只是银引司早就在辽国有部署,如今只是顺理成章,将差事交到唐慎手中。
“……今日与先生同看株垂丝海棠,万条低垂如美人青发。想起景则还在幽州,只见黄沙漫天,春风不度,不由唉声叹气。先生问子丰为何忧愁,道思念师弟。知你向来喜欢揶揄于,却又不得要领,屡屡挫败,不若与你说说,先生是如何发难。”
另说,因为这四人都是绝对可以信得过。不过如果唐大人选择此人,王相公说,此人您可放心地用,您曾经听过、想过、猜过事,确实是此人查到。”
简简单单句话,让唐慎心中波澜起伏。
原来这林栩真是师兄心腹!
师兄竟然连“银引司有打听辽国情报专门门路”这件事都不避讳他,看来自己可以更信任他些。
唐慎不动声色地说道:“那便是他。”
谁曾想,当日连唐慎都被他说动摇!之后他义正言辞地指责苏温允,仅仅是为维护王溱罢,并没有任何切实证据。
王溱今年二十有九,至今未婚,无非就三个原因。
信前面长段,说都是正事,唐慎看得聚精会神。等看到最后,突然王溱说起自己趣事,唐慎眼前亮。来幽州城这半个月,唐慎几乎日日紧绷,从未松懈过。如今看到王溱这封信,他心头暖,低声喃喃道:“师兄,亦思念你。”
接着再往下看。
“先生言,自古常道句话,赠予子丰,恰为适当。”
“言,何话?”
“先生仰天长叹,只道,儿行千里母担忧!”
这中年男人也是机灵,立即道:“草民乔寅,家中排行第九,旁人都叫声乔九。乔九愿为大人办事,绝不令大人失望。”
唐慎:“你可懂茶叶?”
乔九:“懂。草民做过许多生意,年轻时候也去过南方,有跟着朋友做过茶叶生意,只是很多年没再做。”
唐慎:“好,要你天内,成为个茶商。你自江南姑苏府来,卖是上好品碧螺春。”
乔九连连应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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