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老头为自己低声下气,还要看些小人个嘴脸,甚至被人打伤,他便觉着热血往头上涌,双手紧紧攥起来。
好在他心智成熟,喜怒不形于色,再加上这小娘皮和她那小姐对自己有恩无过,确实不该迁怒人家。长舒口气,沈默朝脸忐忑画屏笑道:“继续往下讲吧。”
“你不怪们吧?”画屏毕竟年纪还小,下句便露馅。
“哪能呢?”沈默温和笑笑道:“姑娘和小姐都是在下救命恩人,感激还来不及,怎会不分好歹呢?”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画屏双手捧在胸前,不好意思道:“家小姐说,不管怎说,人是们家,这事儿就得负责到底。”若沈默是懵懵懂懂之人,必然听不懂这话意思。
“这是家小姐特意吩咐厨房炖鸡汤。”画屏边将汤盛到个精致青花瓷碗里,边献宝似炫耀道:“放人参、当归、黄芪,还有十几样药材,滋补很。”又拿出两串油纸裹药包,放在边道:“这两个份补气血,份是跌打药,个你用,个沈相公用,别搞混。”
沈默微微笑,轻声道:“画屏姑娘,能问个问题吗?”
他那疲惫笑,仿佛脆弱青花瓷,让画屏姑娘心弦颤,面颊顿时羞红,轻轻搁下碗,蚊子哼哼道:“你问吧,太私密可不能告诉你。”
“在下不会那唐突。”沈默苦笑声道:“要问是昨天,被蛇咬后,就昏过去,至于父亲怎样遇上你家小姐,又是怎样来这里,全都不知道。”诚恳望向她道:“你能给讲讲吗?”
“这样啊。”画屏微微失望道:“好吧……”便将方罗帕搁在长凳上,与沈默对面坐下,轻声回忆道:“昨天过午时分,人家陪着小姐在家济仁堂查账,听到前厅有嘈杂吵闹声,小姐便让去前面查看。去前面问,才知道沈相公抱着你冲进家济仁堂,求坐堂大夫救你。但济仁堂规矩是,病患进来先收五十文问诊费,然后大夫才会医治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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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默不想再谈论此事,微微皱眉道:“不是被蛇咬?怎开这多滋补药?”
“大夫说你常年营养不良,严重气血两虚。”画屏板起面孔望着他,本正经道:“被蛇毒入体
说着,画屏担心地看沈默眼,果然见他面色不善,小声辩解道:“小姐上月才接手济仁堂,起先并不知道有这条规矩,现在已经叫他们废除。”
沈默点点头,低声道:“殷小姐仁厚。”
“那是,家小姐最好。”画屏得意地笑笑,接着道:“沈相公拿不出钱来,大夫便不给你医治,双方争执急,便有些推搡吵闹,这才惊动小姐。”
沈默知道事情没有画屏说得那简单,毕竟铺子是人家家里,胳膊肘子不能往外拐不是?有理没理,肯定是要帮着自己人说话。但他几乎可以断定,父亲脸上擦伤与淤青,八成是那劳什子‘济仁堂’伙计殴打所致……
不是他心理阴暗,妄自揣测,而是他太解人心,若是双方萍水相逢,那殷小姐免他诊费、再给他免费抓些药,也就仁至义尽。实在没必要次日还派贴身丫鬟前来探视。又熬鸡汤又送药,还是跌打药,不是心里有愧是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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