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默见他边上还站着
人，便对沈京几眼笑笑，朝那人拱手道：“师哥
贺老七知道这节骨眼上，沈默不愿意授人以柄，识趣大笑道：“那好，等公子高中以后，兄弟给你摆桌庆贺，可千万不要推辞啊。”
沈默颔首笑道：“恭敬不如从命。”大家都在县城混生活，总是要互相给些面子，才好和平共处。
贺老七大喜道：“那兄弟就恭候公子
佳音
。”说着身子向沈默倾下，轻声道：“年前事情兄弟着实抱歉，确实不是有意冒犯。”
沈默还没看反应过来，怀里便多几样东西，不由暗暗心惊道：‘好身手！这分明是边示弱边示威啊！’面上却不动声色道：“过去就过去吧，相信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吧？”
“不会不会，绝对不会！”贺老七拨浪鼓似摇着脑袋，咧嘴笑道：“日后亲近还来不及呢。”说着压低声音道：“日后三仁商号船在咱们码头上律免费。”堂会控制地方陋规颇多，船到岸便要收下锚钱、架板钱，搬运也必须由码头人完成，人工比外面贵倍还要多，还有什
占地钱、入库钱等等，乱七八糟加起来，绝对是大笔货运成本。
沈默很清楚，贺老七这是在委婉解释当日事情，但左右不能这便宜他。干脆装作听不懂道：“贺大官人说得有理。不过这事儿可不是
能做决定，还得回去问问父亲呢。”
“应该，应该。”贺老七不知道沈家父子关系，不能以常理而论，便转换话题，指着地上四个青年道：“公子打算怎处置他们？”说着桀然笑道：“不如人卸条胳膊给公子出气？”
沈默心说那还要名声？便摇头笑笑道：“毕竟是同窗场，太过让人笑话……稍稍惩戒番既可。”
贺老七呵呵笑道：“公子宅心仁厚，那就打顿吧。”
“还是做些有意义事吧。”沈默笑道：“正好这几天学堂放假，就让他们在码头扛麻袋吧，过完十五再放回去。”
沈默微笑道：“还是半价吧，总得让码头弟兄们吃饭不是？”
“好说好说。”贺老七高兴笑道：“公子慷慨大方，你这个朋友是交定。”
两人又说笑阵，才‘依依不舍’分开，临走时沈默往卸货地方瞥眼，见那四个可怜娃子，已经在监工皮鞭下，开始扛麻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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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去码头，见沈京在外面等着，方才看到贺老七出现，他便识趣走开，方便两人说话。
贺老七登时瞠目结舌，心说果然是‘小白脸子、坏心眼子’……码头是什地方？仅次于班房！码头苦力睡得比狗晚、起得比鸡早，吃得比猪差、干得比牛多。而且大部分性情粗鲁、恶习多多。四个娇生惯养学生仔在这里待上几天，还不知要脱几层皮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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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四位老兄被监工押走，沈默朝贺老七公拱拱手道：“多谢七爷，学生还得回去温书，只能先行告辞。”他不愿跟这些人走太近，对名声实在有害无利。
“哎，难得见公子次。”贺老七：“公子赏个脸，兄弟做东，咱俩去倚红院上乐呵乐呵？”倚红院是本县著名声色场所。
“真是个好主意啊。”沈默咂咂嘴，却又脸惋惜道：“可惜下月就得县试，实在无心玩乐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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