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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下沈京这头不表,单说沈默回到老宅,将房契和当票交给老爹,沈贺先是阵高兴,接着却又苦下脸来道:“还有不到个月就县试,上峰却下文让去南京俩月,四月末才能回来。”
沈默惊奇道:“所为何事?”
“应该是教怎做主簿吧。”沈贺郁闷道:“你说这任命,早不来晚不来,却偏生要赶在你童生试头两场。”说着咬牙道:“要不请假吧?”
“那怎行?”沈默失声道:“现在还没正式任命呢,您无论如何都得去。”
捏着那页薄薄信纸,沈默久久无法平静,他本以为沈先生是个不通世故鲁莽士大夫,现在才知道自己大谬矣……原来先生不是时脑热而愤然进京,而是在深思熟虑之后,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,才挥挥衣袖,毅然决然北上!
不知其不可为而为之,并不值得称赞,知其不可而为之,才是让人真正心折!
“不如先生多矣!”沈默终于服气,他向来认为士大夫犯言直谏中,隐藏着沽名钓誉私人目。沈炼慷慨激昂没有打动他,纸满是痛苦与担忧书信,却让沈默忍不住眼圈通红。
“怎?”沈京笑问道:“信上写得什?”这才将沈默从出神状态唤回,他深吸口气,摇摇头道:“没什。”便将那书信小心收在怀中,轻声道:“们走吧。”
沈京知道沈默不给看,必然有他道理,也不追问,便起身出去会账,等他结完账出来,才想起事道:“差点忘,你把沈庄几个关在码头做苦力,用不用跟爹说声啊?”说着有些幸灾乐祸道:“旁人倒不打紧,就是那大娘素来把老三看成心头肉,要是知道,恐怕会直接拿刀上你家去。”
沈贺为难道:“可是你吃饭怎办?报名怎办?考试怎办?”
沈默只好安慰他道:“孩儿也不是头次报考,流程还是知道。”说着自信笑笑道:“至于县试吗,也看过往年程墨,实在是稀松平常,若是这都考不过,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呢。”
“戒骄戒躁!”沈贺板起脸来,心里却放松不少……他知道儿子向来是有十说七,从不将话说满,既然他都这样说,看来是十拿九稳。又担心道:“那这些日子你吃饭怎办?”搬回老宅后,正好是过年休假期间,父子俩你做顿、做顿,没觉着这是个问题。现在沈贺要离开,便开始担心儿子会不会懒得做饭,饥顿饱顿,饿坏身子,耽误考试。
“搬回铺子去,想来姚大婶是不会撵。”寻思会,沈默轻声道:“而且咱们这宅子太破败,南面山墙和西厢耳房都快要倒,非得大修不行……不如趁咱爷俩都
沈默无所谓笑笑道:“看来这阵子是不能去你家,还是你帮带句话吧。”
“什话?”沈京问道。
“你先把事情来龙去脉向你爹分说。”沈默轻声吩咐道:“然后这样对他说:‘人恒过,然后能改。何以改?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,空乏其身,所以动心忍性,曾益其所不能。’”
“知道,这是孟子话。”沈京高兴道:“既然圣人这样说,那就没问题。”
“不容易啊。”沈默苦笑声道:“还知道是孟子。”两人便分头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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