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两年不见,怕你跟那堂姐夫,学般无趣。”徐渭嘿嘿笑道:“他是唯个无趣,却能在这喝酒。”
“贵堂姐夫是?”沈默有些吃惊地问道。
“沈青霞啊!”徐渭大惊小怪道:“你师母是堂姐,难道你不知道吗?”
沈默不禁摇头苦笑道:“大水冲龙王庙,闹半天还是自家人。”
徐渭嘿嘿笑道:“严格说起来,还是你长辈呢。”
这下他也不小气,从床下摸出坛酒,从门后拽出挂肠,又从柜子顶上拿下包风鸡,再从各处犄角旮旯里,找出些个茴香豆、花生米、卤豆腐之类下酒小菜,变戏法似摆满满桌。
看到这幕,沈默嘴巴可以塞进个鸭蛋去,他心说这什人呀这是?说藏条鱼用不那长时间吧,感情把能吃都猫起来。
看他呆若木鸡样子,徐渭边倒酒边坦然笑道:“这人有个怪脾气,对人不对事,看上眼怎都行,看不上眼滴酒也不给。”
沈默呵呵笑道:“看来荣幸入贵法眼。”
徐渭往他面前搁盅酒,自己也捏个与沈默碰道:“嘿嘿,有趣,当今这世道人很无趣,只喜欢跟有趣喝酒。”
“这哪能够呢?”沈默摇头笑道:“请上佳肴餐!”
徐渭终于遇到脸皮比自己还厚,知道这顿饭是推不掉,只好端上盘野菜道:“无佳肴只备山上荠菜,菜二蛋三鱼四肉,唯其最为养人!”意思是也没什好吃,只有些介于菜和草之间东西,你不怕淡出鸟来,就给你整治。
沈默哈哈笑道:“劳盛情可烹院内黑狗,黑二黄三花四白,数它顶尖滋补!”
见沈默要吃自己黑狗,徐渭摇头苦笑道:“亡妻去后,只有大黑陪做伴,却是不能招待你。”
沈默理解笑笑道:“你也对联,对得上就不吃。”
“休想占便宜。”沈默瞪眼道:“八竿子打不着关系,叫你声大哥就不错!”
“那也行。”徐渭与他又碰杯道:“既然叫大哥,那就得问问。老弟,你是来干什?”
“快雪时晴贴。”沈默轻声道。
沈默仰头干个,擦擦嘴道:“知道吗,你是第个说有趣,别人都说很无趣。”
徐渭抿着嘴,摇头晃脑道:“他们眼光不行,看不透你内心深处骚动。”说着又给沈默满上道:“其实咱俩不是第次见面,当初还沾你光,赢大笔银子呢。”说着便得意地嘿嘿直笑。
沈默恍然道:“原来那个在山阴投注是你啊。”
徐渭点头笑道:“当初就觉着,你是个有趣之人。”
“那为什还要为难?”沈默翻翻白眼道。
徐渭被激起傲气,哈哈笑道:“不是吹牛,能难倒对子还真没有。”
“那可未必。”沈默冷笑声道:“听上联是‘眼前无路想回头’!”
“这有何难?”徐渭脱口而出道:“身后有余忘缩手!”
沈默登时哈哈大笑道:“既然忘缩手,便把身后鱼拿出来吧!”
徐渭方知上他当,却点都不恼,拍着桌子大笑阵道:“痛快啊痛快,好久没这舒坦。”便高高兴兴转过身去,从锅里把鱼拿出来,请沈默起享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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