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顺之笑骂
声道：“滑头。”
待孙铤也走
，他将最后份卷子拿起来，对那陈寿年道：“说实在
，五个人就属你破题最为贴切。”他破是‘无方体也’，无方自然是‘有圆’。
陈寿年笑容可掬道：“学生定有不足之处，请恩师不吝指教。”
唐知府端详他阵，轻声道：“先贤以方喻原则、以圆喻灵活。你却用‘无方’破题，实在不是好兆头。”寻思会。他还是实话实说道：“这说明你意识中认为是切都可以圆，而‘方’则是可以放弃。”说着字句道：“当然这只是本官个人臆断，做不得准。但
还是要告诉你，作人要‘外圆内方’，如外圆内也圆，那就危险。”
陈寿年心中不以为然。面上勉强堆笑道：“学生谨记恩师教诲。”
府衙花厅，洞烛高照。
那名列第四孙铤忍不住问道：“大人能讲下，您是如何判定吗？”
“你不问也要讲。”唐顺之微微颔首道：“同样个圆圈，你们却能想出五个不同破题。虽然据之写文，各有不同，但有道是叶知秋，还是能分出立意高下。”
他拿起沈默卷子道：“拙言将圈圈破为‘天象’。天象有得有不得，是顺乎自然，是中庸。这个圈圈，就大可发挥。”说着语重心长道：“点他为案首，皆因其立意‘堂堂正正’……而老夫观摩历届之状元卷，都逃不开这四个字。”看看若有所思四个考生，唐知府沉声道：“你们都是有希望金榜题名，若想更进步，当以为拙言榜样。”四个考生齐声称是。
谢过老唐后，沈默便拿着卷子出去，作为案首他不能听考官对别人点评，那样会被认为是骄躁。
唐顺之微微眯眼道：“很好……”便让他把那四个叫进来，又让厨房将饭菜重新热下，就起身笑道：“老夫先去办公，你们也好吃个安生饭，然后滚蛋。”
五个人早就饿得前心贴后心，待送走知府大人后，终于可以放开斯文吃饭……只是那陈寿年，尽管饥肠辘辘，却依旧什
也吃不下。
※※※
不说前厅饕餮五魁
待他出去后，唐知府又拿起陶虞臣卷子道：“你将这个圈圈看成空，‘未言之先，空空如也’，后面句自然是‘既言之后，实实在在’，将空与实、空与色对比来也很恰当，但比起拙言有失空泛，所以判你为二魁。”陶虞臣点头受教。
待陶虞臣出去，唐知府再拿起孙鑨卷子，沉声道：“你将其看成是‘太极’，圣人未言之先，浑然太极也。看似与沈默样。但他侧重是中庸，你却太极生两仪、两仪生四象，注重是演变。”说着淡淡笑道：“其实就立意之道，你还要胜于他，但注定为考官不喜，所以第三点也不委屈你。”
孙鑨板着脸寻思片刻，才低声道：“学生还是觉着太极更恰当。”
唐知府淡淡笑。没有理他。待他走又继续对那风流倜傥孙铤道：“先行有言，仲尼。日月也！”忍不住笑骂道：“真是个马屁精，这就得看碰上什考官……碰上个古板，直接把你卷子扔地上，遇到个好奉迎，立刻将你引为知己，高高抬起。”
孙铤轻抚下鼻梁，微微羞涩道：“学生也是想不出来别。只好歌功颂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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