绍兴府
考生运气不好，排在第八，要等前面七个府进去后，才有机会进场。以目前速度看，保守估计也得
个时辰才行。
这时便有穿着号服小吏过来。高声道：“交两银子，可以先进场。”
要价太高，许多考生望而生畏，但那小吏要就是这效果，要是太便宜
，所有人都买得起，就体现不出优先权来。
看着有钱人纷纷解囊。那些穷书生只能羡慕咂咂嘴，心说：‘
怎
没有个好爹？’
待小吏快到山阴会稽两县时，沈默突然高声道：“诸位，今年非比以往，若是进去晚，有没有座位还不定呢。提个倡议，咱们绍兴城百七十人起出来，就该起进去。”他这话是有原因……往年院试都是分场进行。提学大人先在杭州考本府和就近湖州嘉兴、绍兴宁波五府。其余各府则应该在稍后时候，集中在处州考棚考试。但外面兵荒马乱，爱惜生命提学大人，是决计不会出去，便把十个府考生，股脑招到杭州来考试……反正都是他人说算。
愤怒归愤怒，天黑还是要睡觉，明日还有场漫长考试等着呢。
六月里天太热，大伙便把凉席铺到地上，直接在码头上睡觉，只有少数不习惯，才回到船舱里睡，其中就包括沈默。
大概到四更天时候，突然有人过来喊嗓子：“去考试快起来，这就出发。”
考生们纷纷惊醒，摇起仍在酣睡同伴，开始摸着黑穿衣穿鞋，乱成片。
比起外面狼狈同年来，沈默就从容多，船上有灯，身边还有书童伺候，慢条斯理洗漱番，穿好考试衣裳，又吃些早点，这才下船。
考场还是那个考场。考生却多倍，该是个怎样情形呢？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。
见众人纷纷点头，沈默便从沈安背上摘下包袱，高高举道：“共还有二十两银子，有没有愿意和凑出这百七十两来？”沈安都快哭，心说怎摊上这个败家少爷啊？
他入城时，为大家出十两银子打点钱，这所有人都是看到，当时就觉着这位府县双案首十分仗义，现在见他又要为付不起银子考生筹款。都打心眼里钦佩。便不管有钱没钱，都凑过来。把身上所有钱都掏空，也不管多少，都要往沈默手里搁。
沈默赶紧阻止道：“这样就乱套，咱们得越快越好。”说着略略提高嗓门道：“不如请几个家境较好先为大家垫上，等考完回去路上再算账吧……当然，那二十两就不要。”他之
外面考生也总算折腾完，虽然许多人衣衫不整，甚至光着脚板，但人群已经往外走开，也只好哭丧着脸跟上，口中嘟嘟囔囔道：“不是好兆头啊，不是好兆头。”
※※※
满天星斗下，四周黑咕隆咚，沈默也分不清东西南北，只是跟着队伍往前走，大概走刻钟，又和另支考生队伍碰上，于是两股变作股，继续往前走。
又走小半个时辰，才算到目地……个鬼知道是什地方大广场上。此时天仍然很黑，但人却很多，沈默估计少说也得有好几千。
然后便开始点名。同样如府试般，有人打出各府灯笼，将考生按府集合起来，然后开始点名入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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