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九爷是个身材普通男子,见远离人群,就摘下斗笠,露出张白皙干净脸。若不是眼角到嘴边那道可怖伤疤。便与私塾里教书先生别无二致。他双目低垂,低声道:“还是再等等吧。张总督得场数年未有大胜仗,谁知道是不是救命稻草,解渴甘霖呢?”
众人纷纷点头道:“是啊,万咱们这边刚把人枷,那边封赏圣旨再来,咱们可就小寡妇改嫁,里外不是人。”他们虽然横行无忌、令人闻风丧胆。但只要张经没倒,对付他们就跟捏死只蚂蚁样简单。
九爷缓缓带上斗笠,沉声道:“相信督公很快会有指示下达。”便带着几个手下从另侧入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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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,有高兴就定有失落,比如说赵文华赵侍郎,此刻本应该率留守*员,在城门外迎接大军凯旋,现在却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。额头上还搭着方湿毛巾。
们仰起头来,目不转睛地盯着看,只见骑兵过,大军仪仗便出现。八十名彪形大汉,手持着军旗曲盖、金锁卧瓜,等五花八门仪仗开过来,看得人眼花缭乱……老百姓只知道拍掌叫好,也不知道那都是干什。
当仪仗过去后,十六名身着山文甲千总军官,护着辆沉重纛车走过来。车中纛旗足有两丈多高,室蓝底色、绯红流苏,在烈日下猎猎飘扬,上书九个斗大黄字:“钦命东南军务总督张!”
便有识字高声念出来,这下大家都明白,没有任何人指挥,自发朝着那面大旗大礼参拜。
在众文武*员簇拥下,身着二品大红官服张总督,面色呈现种不正常红润。他放眼前望,战旗蔽日;环顾左右,金戈辉煌。此时此刻,千乘万骑都跟在他身后,簇拥着他,护卫着他。四周人山人海像麦田样倒伏向他,五体投地,不敢仰视。
香花醴酒,望尘拜舞,这风光,这排场,这非同寻常荣耀,自古以来文臣,谁曾有过?
那清秀罗龙文坐在边,伸手摸摸那毛巾,发现已经被张文华额头烫热,便从水盆中又捞出条,给他换上。
冰凉感觉刺激赵文华脑壳下,他悠悠睁开眼睛。双目满是血丝和眼屎,声音嘶哑无比道:“这个时辰,他们该摆庆功宴吧?”
罗龙文心中沉,强笑道:“或许吧。”
“他们没问这个监军,怎没去?”赵
虽然周围嘈杂无比,但他仍能清晰听到自己剧烈心跳,直以来盘踞在心头阴霾终于驱散,心中长啸声道:‘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良辰美景虚设!’大丈夫今生能有此回,死又何憾?
想到这里他便展颜笑,朝着众人团团抱手,长声笑道:“诸位抬爱,快快请起吧!”便率领着队伍纵马入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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凯旋队伍还在浩浩荡荡入城,人群也在尽情欢呼庆祝着,谁也没有注意到几个虽然衣着普通,却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男子,悄悄离开旁观队伍。直行到人声渐小处。其中个阴测测声音道:“张总督真是好风光啊。”
“只怕是坐在火炉上风光。”个年轻人操口字正腔圆北京话道,问中间首领模样锦衣人道:“九爷,现在咱们怎办,要不要抓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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