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嵩没有说话,那给他捏脚鄢懋卿轻言细语道:“东楼兄,不满这东西,压是压不住,早晚还是会发作。”
严世蕃两眼瞪,左眼冷光四射,右眼却光芒黯淡,低声骂道:“捏你脚吧,懂什呀你?”
鄢懋卿缩缩脖子,赔笑道:“不懂,不插嘴。”便果真个字不说。
严嵩却缓缓睁开眼睛道:“严世蕃,怎能这样对兄长说话呢?”
严世蕃腮帮子抖抖,终究还没有胆肥到跟老爹顶嘴分上,只好朝鄢懋卿拱拱手道:“景卿兄,就这臭脾气,你也不是不知道,给你赔不是,别忘心里去啊。”
驿过驿,驿骑如流星。平明发咸阳,暮及陇山头。
王江泾大捷消息,被三方人马以十万火急速度向北京传去,但同样是八百里加急,传递速度却不尽相同。有方专用最好骑手,骑着驿站中最快骏马,完全不顾惜马力,疯狂狂奔,竟然在这寒冬腊月里,仅用三天半时间便抵达北京城……而此时,另外两方信使,才刚刚到达沧州,离北京还有半天路程呢。
那先步抵京信使,赶在关门前刻进城,却没有进入任何处衙门,而是直奔位于西长安街上处气派煌煌府邸……只见那当街大门楼十分宽敞,下面是高高五级白玉台阶,朱漆四扇大门,威武看门石狮,处处是位极人臣规制。
此时天已渐黑,四扇大门都紧闭着,只有门口高挂着,上书‘严府’二字大灯笼,在渐起夜风中微微摇曳。
这里便是大明首辅府邸,平日里*员打这儿过,那是文官下轿、武将下马,连大气都不敢喘,至于寻常百姓,都直接绕道走。但那信使却不管这套,翻身下马跑到门口,握住门环便是阵猛敲。
鄢懋卿宽厚笑笑道:“家人嘛,说话哪有那讲究。”
严嵩微微颔首道:“懋卿像个做大哥。”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。
只听严世蕃继续道:“咱们那位陛下,虽然喜怒无常,最爱评个人好恶决断,但是对祖宗江山看比什都重,若是这次大胜传到他耳朵里,必然给他造成种——平定东南,非张经莫属错觉。”说着把那捷报往桌上拍道:“到时候张经只要别把南京孝陵给刨,折腾出什幺蛾子,陛下都会容忍他
里面马上出来凶神恶煞门子,刚要呵斥,便见他手中粘着三根鸡毛竹筒,赶紧闭上嘴打开门,将其迎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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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府富丽堂皇书房内温暖如春,须发皆白严阁老躺在安乐椅上眯眼假寐。个相貌堂堂中年男子坐在锦墩之上,不轻不重为他捏着脚,好副父慈子孝场景。
在严嵩身边侍立着另个身材发福中年男子,此刻正拿着刚刚送到战报,为老夫轻声诵读着。这才是严阁老独子严世蕃,那个给他捏脚,乃是与赵文华样干儿子,大理寺少卿鄢懋卿是也。
“至此三大战役结束,官军共歼敌万余人,俘获两千余人并匪首陈东……”严世蕃足足念刻钟,才将这份详尽战报读完,虽然字字皆是报捷,但他脸上却没有点喜色,反而忧心忡忡道:“爹,此等大胜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,足以冲销所有不快……就算陛下仍然不满,也会压下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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