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宗宪起身道:“大人,倭寇复攻宁波、台州线,战事吃紧,下官要去前线坐镇。”
赵文华点点头,破口骂道:“他妈杨宜,除‘好好好’,‘是是是’,什也不说,什也不干,纯属饭桶个。”
胡宗宪心说:‘那可未必。’便笑道:“周公恐惧流言日,王莽谦卑下士时。”
“若是当时身便死,千古忠*有谁知?”赵文华轻声道:“知道,梅林兄你放心去吧,本公会看好他。”
离卢园之后,胡宗宪还得去找沈默,让他帮着协调征调狼土兵出战事情。坐在轿子里,胡中丞轻声笑骂道:“巡抚出兵,还得先请示巡按,这他娘算哪门子事。”
念尽忠报主,以祈天佑陛下,万寿无疆矣!”这话说得极为漂亮,既没有打消皇帝信心,又表忠心,还暗示皇帝,以后就赐药。
效果很好,皇帝龙颜大悦,美中不足是,因为皇帝太感动,所以仍然坚持道:“无论如何,延年益寿总是好,惟中你只要忠心任事,朕还是要赐药给你。”
严嵩差点没晕过去,面上还得感激涕零。
让太监把严阁老扶到椅子上,皇帝这才想起唤他来目,沉声问道:“赵文华果真如此不堪?”严嵩闻言又要叩首,嘉靖摆摆手,让太监把他扶住,严嵩道谢后缓缓道:“老臣只知道,李默和张经是同乡好友,所以可能看文华不顺眼吧。”
要说懂皇帝心思,这个世上恐怕无人能比严世蕃,他知道皇帝最喜欢以己之心、推彼之腹,所以让严嵩句话,便打消皇帝疑虑,转而问道:“朕想让李默入阁,惟中你觉着如何?”
沈默现在俨然成狼土兵与朝廷打交道代理人,也不知道他有什魔力,竟然把那些难以沟通狼土兵,收拾得服服帖帖,唯他马首是瞻。胡宗宪几次想要绕过沈默,直接和那些个头人沟通,却灰头土脸碰鼻子灰,只好每次调兵,乖乖先与沈默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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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默还住在驿馆里,他最近比较烦恼,本想在西溪梅墅附近租幢住宅,派人去打听,那些主家来头都大得很,什布政使、按察使之类,还有朝中侍郎尚书别墅,都没有往外租意思。
沈默后来打听到,浙江巡抚衙门有座别墅,乃是专供巡抚大人休憩避暑所用,便打上胡宗宪主意,但苦于没有由头,也不好贸然去借,正愁得抓耳挠腮之际,胡宗宪便自己送上门来。
他那发自内心笑容,让胡中丞心里打鼓道:‘不会是想宰笔吧?’好在他早有觉悟,讲明来意
这个问题严世蕃没料到,但严阁老愈老俞辣,样可以应付得汤水不漏,他先大为夸赞李默番,说他敢于任事,又有才华,这才话锋转道:“但朝开国至今,尚无吏部尚书入阁,列祖列宗所为何故,臣不敢妄自揣测。”
嘉靖便打消这个念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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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京变化很快传到浙江,赵文华对胡宗宪脸无奈道:“看来你只能先在巡抚任上将就阵子,李默方兴未艾,义父也无法撼动。”
胡宗宪面色平静,其实半个月前杨宜上任消息传来时,他便已经料到今天,只是赵文华还不甘心,非要再尝试下不可,现在好,大家都消停,那就该干吗干吗去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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