缓缓伸手,翻开那本账册看,胡宗宪顿时如释重负,原来这不是本实记账目,而是赵贞吉估计出来数字。他不由轻笑道:“不知大人这些数字,究竟是怎来呢?”
赵贞吉板着脸道:“江浙带物价类似,用南直隶价格,与浙江实际消耗量相乘,不难算出来。”
“原来是推算出。”胡宗宪笑道:“就凭着这样份捏造出来账册,想要指控名封疆大吏,大人您是不是有些托大?”
“你!”赵贞吉脸被憋得青阵,红阵,怒道:“不妨告诉你,本官已经将你巡抚衙门借用,就是挖地三尺,也要找出铁证来!”
胡宗宪也彻底愤怒,拍案道:“赵孟静,你休要欺人太甚,陛下让你查是倭寇背后指使,你不去提审人犯,而是在什狗屁军费上做文章,到底居心何在?!”
*员俸禄五万两,修缮营造四万两,以及各项杂费万两,应该还有百二十五万两……”说着翻页道:“但是军费开销项,便达到百十万两,最后仅节余十五万两,这个账目可有误差?”
胡宗宪摇头道:“没有。”省里账册都要提交户部,所以赵贞吉能得到并不奇怪。
“很好,既然没错就很好!”赵贞吉鹰隼般盯着他,字句地问道:“本官且问你,真用得这多银子吗?”
胡宗宪面色如常道:“浙江有大军十万,其中多是客军与募兵。客军要双饷,募兵也得日三分银子,况且打起仗来,兵器粮秣都是用钱堆出来,所以兵法才说:‘日费千金,然后举十万之师’,花钱当然厉害。”
“胡说八道!”赵贞吉狠狠拍桌案,又拿出本账册,拍在他面前道:“这是你浙江上半年采购清单,将所有内外之费,宾客之用,胶漆之材,车甲之奉全部加起来,也不过花费六十万两而已!请问胡大人,那五十万两白银,到底去哪里呢?”
“因为这两者有必然联系。”赵贞吉不为所动道:“苛政猛于虎,是你们苛捐杂税,逼得浙江百姓离心离德,所以才让区区数倭如入无人之境……至于那些倭寇来源,本官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,但你们这些罪魁祸首,也休想逍遥法外!”
“既然如此。”胡宗宪掸掸衣袖道:“那在下接招就是。”便起身拱手道:“告辞!”
“谁让你走?”赵贞吉冷声道:“本官尚未允许你离开吧?”
“话不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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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宗宪心底升起彻骨寒意,因为赵贞吉说法,已经相当接近事实真相。如果这份账目被捅将上去,那可就真万事休矣……他仿佛已经看到赵文华泥菩萨过河,自己被弃之如敝屣幕,豆大汗珠便从额头渗出来。
‘冷静,定要冷静!’多少年戎马生涯,铸就他无比坚韧意志,胡宗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心里快速地推敲着……他老于政务,对账目处理极为娴熟,又知道侵吞军饷是要掉脑袋事情,所以对每笔账都处理无比谨慎,而且更重要是,唯总账册,被他妥善藏在某处,怎可能被赵贞吉得到呢?
压下心头惊慌,他嘶声道:“部堂大人,卑职可否观这本账册?”
赵贞吉脸上闪过丝失望,却也只好点头道:“看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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