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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新关上,又是次无比激烈战斗,明军在付出惨重代价后,终于打退倭寇拨强攻。
这仗是那样惨烈,作为主力狼土兵死伤六百多人,官军部队也有三百多损失,乃是本年最重次。胡宗宪也在战斗中,被流矢划伤胳膊,起先战事正紧浑没在意,现在再看伤处,已经肿胀起来,且有黑血流出。
随军医官是名三四十岁,短须布衣,相貌清瘦大夫,他看过胡宗宪伤处,皱眉道:“是草头乌。”
被他扯动伤口,胡宗宪丝丝吸着冷气,强笑道:“不要紧,反正有先生在。”
沈默耸耸肩膀,表示对这个说法抗议。
“为什要这样做?”赵贞吉向前两步,逼视着沈默道。
沈默摇头笑道:“你是钦差也是钦差,你没有资格审问,也没有义务告诉你。”
“休要张狂!”赵贞吉怒发冲冠道:“这就上书陛下,革去你功名官位,重重治你罪!”说着气得冷笑连连道:“倒要看看你那些同党,会怎救你!”
“不,你错。”沈默面色平静道:“沈默无党。”
看到赵贞吉身影,徐渭便知道大事不好,从墙上跳下来,拔腿往后院跑去。
钦差衙门兵将别墅团团围住,沈默卫队拼命抵抗,无奈好虎架不住群狼,还是被人纷纷打倒在地,眼睁睁看着大队兵丁冲进去,很快控制院子,并将那栋小楼围个严严实实。
卫队长往上看,见楼上里似乎有烟冒出,急忙抢先冲上去,便见桌上隔着个火盆,盆里团黑灰,已经只剩余烬。
只见浙江巡按沈默坐在桌边,朝他微笑道:“你晚来步。”
卫队长怒吼声,便要上前去拿他。
那大夫没好气道:“你以为李时珍是华佗再世啊?”虽然这样说,但手上动作点不含糊,麻利帮他处理起伤口来。
胡宗宪将截小木棒含在口中,痛面色发白,汗珠滚滚也坚持着不叫出声来。
就在这无比煎熬之时,亲兵带着个信使
“无党?”赵贞吉好笑道:“那你为何要烧掉账本?”
“没有义务告诉你。”沈默摇摇头,微笑道:“您尽管上奏吧,切听凭陛下裁决。”
赵贞吉面色阵狰狞,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道:“现在就要搜!”
卫士们便将屋子从里到外,仔仔细细搜遍,最后在副大理石挂画后面,找到个暗格,但里面已经空空如也。
看来果然让他烧掉,赵贞吉怒吼声道:“给看好他,没有命令,谁也不许见他!”说着瞪沈默眼道:“沈拙言,咱俩等着瞧!”便气冲冲下楼去。
却听沈默不慌不忙道:“本官是浙江巡按,办案钦差,你考虑下后果再说……”
卫队长闷哼声,硬生生收住身形,劈手掀翻火盆,弄得满屋子飘起黑灰。咬牙对两边人道:“看住他!”便怒气冲冲下楼禀报去。
得报之后,赵贞吉黑着脸进院,步履沉重走上楼去,冷冷地逼视着沈默,良久才字句地问道:“账册呢?”
沈默掸掸衣袖上灰烬,淡淡笑道:“满屋子都是,您没有看见吗?”
望着满地灰烬,赵贞吉出离愤怒,他哆嗦着指向沈默道:“你,你,疯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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