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默将手搁在窗棂上,突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,自己推窗看到若菡,然后开始此生甜蜜;不知今年推开这窗,会有什样惊喜……满怀着期待,他轻轻推开窗户,目光投在院子里柳树上,但北地春晚,柳条上仍然是光秃秃,不由有些失望,轻声道:“春风又绿江南岸,明月何时照还?”
话音未落,便听个爽朗笑声
“正是……”蓝道行小意道:“天师,你可要救救他啊。”
陶仲文沉默许久,才问道:“他叫什名字?”
“沈默字拙言,是浙江今年解元,因为被陷害至今困在牢里,求天师搭救,让他不要耽搁今年春闱。”蓝道行把要求和盘托出。
“沈默……”陶仲文沉吟道,这个人他是听说过,听阁老们提起过,听司礼监大太监们提起过,甚至也听皇帝亲口提及过。综合这方方面面说法,以他对大明朝堂冷眼旁观二十年经验来看,此人应该不会就此陨落……他记得张璁、夏言、甚至严嵩,无不是起起落落,仕途曲折,但这些人都做到首辅,都长时间秉承国政。
他深知在大明朝,个*员仕途前景,绝对不是时起落能决定……而要看那位高高在上陛下,他心里是怎想。所谓‘简在帝心,乾坤独断’,用在当今圣上那里,是无比恰当。
“不能。”蓝道行很干脆道:“他来不。”
“为何?”陶天师颇为不悦道:“还有什人是贫道请不来?”
“天师息怒。”蓝道行赶紧道:“不是他不想来,而是实在来不……因为他不自由啊。”
“当差?”
“不是,是坐牢。”
如果比拼揣测陛下圣意话,即使很保守排名,陶天师也能在三甲之列……二十年侍奉皇帝,比严阁老还要长,仅次于司礼监掌印李芳,对陛下解之深,要远甚于对自己夫人解。
蓝道行跪在地上,忐忑不安地望着盘膝而作陶天师,只见他闭着眼睛动不动,仿佛入定般。就在他快要绝望时候,终于听陶仲文慢悠悠道:“好吧,让贫道试试,成不成却不敢打包票。”
蓝道行惊呆,他大张着嘴巴,想不到传说中鬼难缠陶天师,竟然如此好说话。
※※※
出正月,天气不再那煞人寒冷。厚重棉袄终于完成冬使命,被装进箱笼之中,取而代之是轻薄许多夹袄,让人浑身轻松许多,连带心情也跟着好很多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陶仲文开怀笑道:“原来如此,原来如此……”说着斜睥蓝道行眼道:“你可是要救他出来?”
“不敢隐瞒天师。”蓝道行叩首道:“若那朋友得您相助,必将秘方双手奉上……且永不吐露此事。”虽然这百花仙酒人人都爱,却谁也不会承认自己有喝,仿佛会被人鄙视为无能般。
“唔……”见他如此上道,陶仲文满意颔首道:“谅你们也不敢诳,说吧,是关在哪里大牢,贫道写个条子把他捞出来。”陶天师服侍陛下二十年,虽然从来不过问政务,但毕竟是天子最近臣属,所以朝廷*员们还是很买账。
“在北镇抚司关着呢……”蓝道行脸天真道。
“这个这个……”陶天师差点没噎死,直翻白眼道:“你说什?他在陆炳手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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