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从来不敢欺君,臣直将奏章随身带着。”严嵩脸害怕道:“李尚书前阵子主持外察,这是朝廷千秋大计,老臣得让他弄完,再向陛下禀报,以免耽误正事。”
“正事完,禀报吧。”嘉靖冷冷道。
“请陛下先息怒。”严嵩却固执道。
“不生气。”嘉靖笑道,只是这笑容里,没有半分欢愉成分,倒是有秋风扫落叶般得冷冽。
“陛下请看,这是翰林院唐汝辑,弹劾李默文书。”说着双手呈上。
“敢问陛下,是哪位?”严嵩也不动声色道。
“李默。”说出这个名字,嘉靖便死死盯着严嵩,想要从他表情,看出他内心真实想法。
出乎意料是,严嵩在短暂错愕之后,竟然是赞不绝口,反复夸奖李默道:“李时言才六十岁,比老臣年轻不少,又比徐阶成熟不少,这个人做事雷厉风行,有魄力,有能力,敢想敢干,确实是个不可多得人才啊。”
嘉靖看看外面太阳,没从西边出来啊?怎这老小子转性,开始学宰相肚里能撑船?索性不再嘀咕,逼问道:“那你就是同意他入阁?”
“要说资格……他是翰林修撰出身,又已经官居品,自然是足够。”严嵩叹息声,说出最为关键句:“只是要入阁辅政话,不能只看资历,更重要是德行,德行好,资历浅点也无所谓;德行有亏,资历再厚也不合适。”切都在夸奖中完成,这正是贬低人最高境界。
,略用些便饱,便回到正殿吃茶赏菊。
正所谓上欲下所好,嘉靖喜欢菊花,严阁老自然要用心钻研此道,每盆珍奇异种都能讲得头头是道,让皇帝十分高兴。到兴头上,嘉靖突然笑道:“元稹有首咏菊诗,你知道是哪首吗?”
“可是那首《菊花》,‘秋丛绕舍似陶家,遍绕篱边日渐斜。不是花中偏爱菊,此花开尽更无花。’”严嵩学识渊博,可称大家,自然难不倒他。
“不错。”嘉靖似笑非笑盯着自己老首辅道:“这首诗送给你。”
严嵩听,竟然双膝跪下,伏在地上呜呜哭道:“老臣何德何能?当得起陛下如此高看?惭愧啊,惭愧……”
嘉靖接过来,打开看,再看看附在上面另张纸片。面色很快由黄转白,由白转青,由青转黑,怒发冲冠道:“
嘉靖皱眉道:“你意思是……他德行有亏?”
“请陛下恕罪。”老头又跪下。
“何罪之有?”嘉靖问道。
“有件事,老臣替李尚书暂时隐瞒。”严嵩叩首道。
“你敢欺君?”嘉靖面色冷道。
‘不是花中偏爱菊,此花开尽更无花。’这其实是嘉靖帝无奈心情真实写照,但严嵩非要将其无耻理解为‘首辅非他莫属’,嘉靖也只能笑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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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臣坐会儿,嘉靖终于聊到正题道:“张治病休半年,内阁里直是你们三个顶着,能撑得住吗?”
严嵩提起十二分注意,他知道嘉靖说话云里雾里,却每句都别有深意,哪敢掉以轻心?遂小意回禀道:“谢陛下关心,确实比原先忙些,不过们三个加把劲儿,也能应付过去。”
“你们都是国家宰辅啊,累坏可不好。”嘉靖帝淡淡笑道:“你看再加个阁员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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