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居正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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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静单间里,几个小炒,坛花雕,满腔苦闷张居正,向沈默倾诉自己惆怅:“本来,借考察之际而清除异己,乃当政者固有之伎俩,这点,谁当权都不能免俗!”说着重重顿道:“可如此大规模,而且明目张胆铲除异己,就是刘瑾王振之流,也不敢如此吧?”
沈默苦笑道:“确是闻所未闻。”
“嚣张啊,太嚣张!”张居正拍案长叹道:“*臣当道,群邪盈朝,却无人敢说句公道话。”说着大口灌下老酒,也不擦嘴,就那癫狂道:“古之匹夫尚有高论于天子之前者,今之宰相,竟不敢出言,何则?!非但如此,亦不许他人出言,又是何则?”
沈默这才知道,原来这位老兄,在徐阶那碰个大钉子,只好安慰道:“太岳兄,存斋公也是有难言之隐。”不管张居正和朝臣们如何看待徐阶,沈默始终认为,那个不显山不露水老头子,是个高手中高手。
面色数遍之后,终于颓然低下高昂头颅,双目片通红,嘶声道:“好吧,不上书,不上书,走、走。”朝老师草草拱手,便踉跄着出门去。
望着他失魂落魄背影,徐阶面上浮起深深哀伤,他扶着门框,把额头轻轻地靠在上面,用只有自己声音喃喃道:“小子,还是太嫩……”
从徐府行尸走肉般出来,车夫请他上车,张居正却理也不理,就那低头往前走,也不知走多远,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他,回头看,身官服沈默正在含笑立在那里。
张居正站住脚,想朝他笑笑,但脸部表情已经僵硬,只能拱拱手问道:“拙言,君欲何往?”
“那老师兄病,刚刚溜号去看看他。”沈默笑道:“正准备回宫呢。”
会咬人狗从来不叫。
“难言之隐?”张居正摇头喟叹道:“大明群邪当道,民不聊生,内忧外患,国势窘迫,如果这时候还没人出头,亡国之日不远矣!还有比这更严重后果吗?”说着冷笑连连道:“所谓难言之隐,不过是舍不得乌纱玉带种托词罢。”
听他越说越放浪,沈默把夺过他酒杯道:“太岳兄,本来有些话,是不便说,但你数次于有恩,也顾不得那多。”
“讲。”张居正双目迷蒙望着沈默道。
“现在李默死,朝中能跟严阁老抗衡,就只有你存斋公人。”沈默沉声道:“他自然被严党视为眼中钉,肉中刺,但徐阁老是皇帝近臣,平日里谨慎自守,谁也别想抓住他把柄,所以他们都奈何不他,但你、赵贞吉还有们这些存斋公学生,可没有那高地位,按说严党会毫不客气剪除你们!可到现在为止,你们却没有损失分毫,想过这是为什没有?”
陆炳因为李默事情,吐血晕厥过去,这事儿张居正也有所耳闻,便问道:“陆都督无甚大碍吧?”
“练功人,底子好。”沈默点头道:“反正面上看不出大碍来。”说着指指心脏道:“但这里伤,可不是两天能好呢。”
张居正沉重地点下头道:“国殇啊……”
沈默面色紧,旋即恢复常色,拉着他胳膊道:“中午,咱们喝酒去。”
便不由分说,拽着张居正进最近家酒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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