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默回到值房时，这天是陛下游玩
日子，严阁老、徐阁老都在家里休息，李本则到吏部衙门呼风唤雨去
。大佬们都不在，下面司直郎们自然也无心办公，围坐
起大摆龙门阵。
“诸位，知道那篇要命文章，是谁最先揭发出来
？”有人神秘兮兮道。
“不是赵……吗？”众人问道。
“不是，他又没考庶吉士考试，怎们会知道呢？”那包打听司直郎道：“是上科状元唐汝辑，他参加阅卷时发现这要命句。”
“就是那个‘人情状元’？”众人问道。
张居正沉思半晌，最后定定道：“
也请假。”
“你也结婚？”沈默笑问道。
“去你，儿子都八岁。”张居正笑骂声道：“请病假。”
“你有病？”沈默故意笑问道。
“你才有病呢。”张居正被他插科打诨几句，竟然重新精神起来，笑道：“现在掌院是李春芳，和同科，应该会睁眼闭眼……”说着有些黯然道：“人家都当上翰林学士，还是原地踏步走。”心说：‘可见跟着老二混有多惨。’
想着别人，却忘看自己，经沈默这提醒，有些清醒过来，喃喃道：“是啊，没道理呀。”
“怎会没道理。是存斋公在为们遮风挡雨，才让你可以在这满朝风雨之中，泰然自若地喝黄酒，发牢骚。”沈默轻轻锤桌面道：“对于正职来说，副职是他天生敌人，严阁老处处提防着存斋公，压制排挤更是家常便饭，可存斋公却能在这艰难环境中，保护下们这些人，要做出多大牺牲，忍受多少责难，也就可想而知。”说着重重叹口气道：“你是他最欣赏弟子，怎能这时候，在他伤口上撒盐呢？”
张居正酒彻底醒，呆呆坐在那里，咀嚼着沈默话，过会儿，忽得起来道：“去给老师道歉去。”
沈默笑着拉住他道：“还是先吃完饭，彻底冷静下再去吧。”
“嗯。”张居正点点头，重新坐下，心不在焉夹几筷子菜，轻声问道：“你说这满朝风雨，咱们该如何自处？”
“可不就是。”包打听道：“他直带着个难听名声，憋
“先行未必先达。”沈默低声道：“准备回去干什？”
“先回去孝顺孝顺老娘，教教儿子，这多年不见，该成野小子。”张居正叹口气道：“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，想到处走走看看，老是在京城里闭门造车，恐怕出门就不合辙。”
“也好。”沈默点点头。说句实话，选择这个时候回家，实在是再合适不过，现在朝廷上片歪风邪气、腥风血雨，以张太岳这个脾气，想不卷进去都难。
两人又坐会儿，沈默还得回去交差，张居正也急着去给徐老师道歉，便就此分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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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默呵呵笑道：“你心平静下来，就会告诉自己答案。”
“那说说你选择吧？”张居正道。
“。”沈默嘿嘿笑道：“要回乡省亲，吏部就算再不近人情，婚假没道理不批吧。”
“那结完婚呢？”张居正问道。
“到时候再说，反正总能想到理由不回来。”沈默面色有些低沉道：“现在这种局势，对于你这种六七品小官，实在是无能为力，还不如索性眼不见为净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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